小酒睡得并不安稳,睁眼醒来,是一片纯白色的墙,让她恍然以为这是天堂。
她轻轻唤了一声身旁浅眠的人:“阿深……”
路深很快睁眼,快速走过去,低头摸了摸她的额头,想问她感觉怎么样,却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问的是那个畜生。
“他……死了吗?”
尽管女孩小心地掩饰着无措,可中间停顿时的挣扎还是泄露了她的不安。
“他想强奸我,可是我没有证据。”小酒强忍着泪水,平静道:“我是正当防卫,我要告他。”
“他没死,救过来了。”路深从来不知道心疼一个人的感觉,竟然能让他痛到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是个惯犯,用同样的手段逼迫了好几个女孩,那些人因为无依无靠,又被威胁,不敢声张。不过警方已经找到了证据,他醒来就会被判刑……”
“还有房东!她给的钥匙,肯定是一伙的,他还有个小舅舅,在警局工作,都是配合好的……”
“放心,都有,都跑不掉。”路深安抚地碰了碰她的额头,垂眸掩饰眼底的阴戾,温柔的声音里透着森冷:“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阿深,”小酒忽然制止他的动作,路深抬头,看到一双担忧的目光。她认真强调:“要用合法的手段。”
路深轻笑,奇怪道:“我是什么法外狂徒吗?”
小酒默声看着他,终于开口:“阿深,谢谢你。”
许是了解了情况,发现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糟糕,一切都按照着最好的方向发展,小酒心里压着的沉沉阴霾散去,总算笑起来了。
路深只觉得这几天积累起来的阴鸷与戾气似乎也被这一笑清空。他满意道:“这次知道给我打电话了,有进步。”
他之所以会来得那么及时,是因为她最后那通电话,拨的不是报警电话,而是紧急联系人。
“路总,林小姐。”一道沉稳的声音插进来,小酒循声望过去,一位气质不凡的英俊青年不知何时进来,他穿着非常精英式的西服,扣子系得一丝不苟,衣冠楚楚而有风度。
然而一双笑吟吟的狐狸眼却让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正经,反而让他整个人有种妖异的矛盾感,非常精明且不好惹的模样。
察觉到小酒疑惑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自我介绍:“林小姐你好,我是路总的特助楚苌。”
小酒客客气气地礼貌回他:“你好,我是小酒。”
“什么情况?”
路深开口,楚苌便端出职业干练的模样回复:“法院那边问题不大,判决会从重判,主犯死刑、从犯一个有期徒刑二十年,一个十年,并有罚金,具体需要等财产评估后定,罚款按比例给到几个受害者账户。林小姐属于强奸未遂,补偿款金额会少些,约在5-10万元。”
小酒愣愣问:“这么快就判刑了吗?”
楚苌一顿,道:“当然没这么快,林小姐还有什么诉求吗?可以提出来,我方律师会尽力为您争取。”
小酒没打过官司,但也知道从立案到申诉到结案,每一个流程都可以让一个普通人耗到走投无路。
可是对方轻松的语气,仿佛只要她想,就能轻易左右结果。
“怎么了?”路深抚平她的眉眼,淡声问她。
小酒轻轻摇摇头,说:“没有了,谢谢你们。”
路深没说什么,只是冷着眼,转身对着楚苌慢条斯理道:“进去了就好好照顾着,身子骨不行的走不出来也是常有的事。既然出不来,财产给他们留着也可惜,能罚的都罚了吧。”
楚苌颔首应着:“好。”
明明是能决定人生死的话,偏偏用着最平常的语气,好像只是在说这只鸡今天杀还是明天杀、清蒸还是红烧一样简单。
小酒忍不住想起那天从会所里出来后,小莉又惊又怕的那句话:能亲手将那些恶神送进去的人,只会比他们更凶残。
她抬头看向路深,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视线相对的刹那,路深眼神陡然变得极其冰冷:“别那样看我。”
小酒被他话里的寒意惊得一颤,路深自嘲一笑,不顾她的退缩,凑到她耳边,如情人间的低语,说出来的话却森寒无比:“小酒,对付恶人,就要手起刀落,赶尽杀绝,否则被逼到绝路的就是自己。”
小酒僵愣着,忽然意识到自己所经历的残酷,也许只是阿深世界里极其幼稚的小水花。
阿深的世界,是浪花之下噬人的涡流、吃人的鲨鱼。
小酒以为自己应该会害怕,可是此刻,她却只感受到巨大的无力。她绝望的时候,尚且可以依靠阿深,可阿深绝望的时候,她要如何才能强大到可以保护他……
路深看着她思索权衡的模样,有些自弃地想,他就是这样的人,本来就不是什么纯善之辈,她迟早都要认清楚。
楚苌敏锐地察觉到此刻氛围的不对劲,眼看两位主角的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气氛僵持,环境温度持续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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