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冷吧。”向云卿去厨房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周家开着中央空调,保持在稳稳的26度,外面的温度已经接近零下,乍然进入温暖的环境,虞乔一时没反应过来。
“来喝一杯牛奶。”白色的马克杯塞到虞乔手里,外壁触手生温,向云卿顺带着摸了下虞乔的手,“手好凉,快暖暖。”
向云卿的手很柔软,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整个人温柔又漂亮。虞乔颇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在她的注视下乖乖把牛奶喝了大半杯。
“谢谢阿姨。”喝完,她从书包里拿出卷子,“这些是元旦假期的作业。”
“宴深在楼上。”向云卿没有女儿,对漂亮的小姑娘难免不自觉心生好感,温柔道,“楼梯上去左转第一个房间就是,你们同学聊天,阿姨就不上去了。”
虞乔点了点头,随即抱着卷子上楼。
周家整体的装修色调温和,处处蕴着北欧风的简约与奢华,灯光素雅又宁静。虞乔走路的时候,难免忍不住放轻脚步。
上到二楼,左转第一个房间是深蓝色的门,线条呈现出一种立体几何感,她抬手敲了两下门,却没想到在刚扣上去的瞬间门便轻轻向后晃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原来门没有关实。
“周宴深?”虞乔探头,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她,她推开门,屋内静悄悄的,甚至没开主灯,昏黄的橙色光线从窗边的落地灯发出。
窗帘旁有一个黑色书架,各色书籍陈列整齐,高靠背的米色斜倚沙发椅上坐着一个人笼罩在朦胧的暗光里。
虞乔犹豫了下,抬脚走过去。
周宴深应当是看着书睡着了,手搭着身上半翻开的书,呼吸均匀。
冬天日照短,虞乔来时天色还只是微暗,现下夜色已然完全降临,卧室内悄无声息,少年穿着黑色的家居服,头微微歪着,皮肤在暖光灯的照射下仿佛上好的瓷器釉面。
虞乔把试卷捂在鼻前,呼吸放轻,弯腰抽走了他怀里的那本书。
一本医学杂志,英文的,配图也是各种器官和人体骨骼,她只看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合起来放到一旁的书架上。
又盯着他看了几秒。
手里的卷子被卷成圆柱形,虞乔微抬下巴,伸手去戳了戳熟睡中的少年。
力道很轻,他只是浅浅蹙了蹙眉,灯光在闭拢的睫毛上浅浅一晃。
她忍不住翘唇,手背在身后,俯身凑近去数周宴深的睫毛。
越近,他身上的气息越明显,像是洗涤剂的清香混杂着衣物柔顺剂的味道,又多了一点点不同的,格外沉静的香气,虞乔分神地想,大概是他妈妈用的衣物熏香。
这么一分神,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发现离自己咫尺之遥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仁眼也不眨凝视着她,三分迷茫七分专注。
一瞬间离得太近,仿佛有什么平衡被打破,虞乔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反应也忘了起身,只是呆呆地与他对视,绯红慢慢从耳根蔓延到脸颊。
“你……”片刻,周宴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哑的,仿佛在喃喃自语,“我做梦了吗?”
虞乔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气息震动。
“周宴深……”她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我刚才不是要,不是要……”
语无伦次的,虞乔本来想说她凑这么近不是想偷偷亲他,只是想数一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可这荒谬的理由怎么听也站不住脚,何况若她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她方才那动作,怎么都像个女流氓。
就在这空气仿佛凝结的尴尬时刻,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宴深”,虞乔方才进来之后只是轻掩了门,故而向云卿轻而易举推开门进来。
“今天家里煮了莲藕排骨汤,乔乔留下来——”向云卿的话戛然而止。
那一对青春期的小孩方才不知道在干什么,虞乔正手脚慌忙地直起身,差点被椅子的底部绊倒,还是周宴深拉了她一把,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扶她站稳。
虞乔越发心虚,甩开周宴深的手,规规矩矩喊了一声“阿姨。”
向云卿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仍然是笑着说:“乔乔留下来吃饭吗?阿姨做了很多菜。”
这一句话跃入脑海的同时,所有画面如镜面般随之顷刻破裂,意识的力量将她生生从梦境中拽出来。
一缕亮得发白的日光从未拉实的窗帘缝隙射到虞乔的眼皮上,她不适地动了动眼珠,下意识抬手挡住那缕光,慢腾腾地睁开眼。
入目是柔软的深灰色床品,遮光帘将清晨的阳光严严实实拉住,只有一缕晨光蔓延到地板上。
这是哪里?
她头隐隐作痛,强撑着床面坐起来,揿开了床边的床头灯。
淡色护眼的光线浅浅描摹出整间卧室的轮廓。
地板是深色,柜门是雅致的白,壁龛上摆了一些艺术摆件,床头还有一盆弯曲生长的蓝花楹。
这样风格的装修,让虞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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