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乔。”他声音冷下来,拽住了她的胳膊。
手里的碗微微晃了下,虞乔放下,顺势被拉了起来,软绵绵地扑进周宴深的怀里。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星子,看着很清醒,实则不然。
相识数载,他太了解她。
了解她每一个表情的喜怒,每一个眼神的含义,每一句话背后的真假参半。
自然也知道她杯酒醉后的模样。
不同于别人喝酒上头脸红,虞乔往往是醉得越厉害脸色越白皙,只有耳根红,眸色清明而思绪紊乱。
往往会黏着他,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颈窝里,呼气温热,丝丝麻麻,用被酒精浸泡得甜腻而迷醉的声音一声声喊他的名字。
“周宴深。”
“周宴深~”
“周宴深~”她会将尾音脱得很长,咬他耳朵,舌尖柔软:“我喜欢你你知道嘛~”
譬如此刻,寂静无声的客厅里,她踮脚来搂他,眉眼弯弯念他的名字:“周宴深。”
周宴深知道,明日太阳升起,酒意退去,她会忘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记得。
陈设柜旁立式灯带柔和的光线如一扇无形的屏障笼罩在茶几旁,静谧又隐秘。
他搁在虞乔腰后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垂睫盯着她,喉结缓缓滚动,逸出一声“嗯。”
得到回应,虞乔弯唇,唇色被热气氤氲得鲜艳,眉眼之间敛着旖旎光华,她仰起下巴,柔软的唇轻轻贴上他的。
她身上有未消的酒气,混杂着绿豆汤的清甜,交织出一种勾人的媚。遵循本能般,浅浅淡淡吻着他。
现实与回忆忽然之间仿佛陷入纠缠,落入某种不可名状的时空隧道,割裂又混杂。
周宴深突然抬手,掐住她的下巴,神色晦暗不明,对上虞乔茫然的目光,下一秒,将她挂在自己身上的双手扯下来,反铰在身后。
虞乔霎时沁出了眼泪,嘟囔一句:“疼。”
他置若罔闻,绕过膝窝把人抱起来,呼吸不稳地抱着她大步向客卧门走。
虞乔突然慌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男人不理不睬,扣着她手腕的力度丝毫没放松,径直打开了客卧的灯,把她丢到床上。
床垫柔软而富有弹力,虞乔拨开眼前的头髮,周宴深已经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到她的身上。
他站在床边,俯身手撑着枕头,目光沉沉,极具压迫感地盯着她,吐出两个字:“睡觉。”
他的声音有点发哑,虞乔肩膀本能瑟缩。
周宴深的视线淡淡从她脸上移开,临走时“砰”一声关上了门。
–
这一觉睡得很沉。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床头点着的香熏蜡烛太过催眠,虞乔已经很久没有完整地安眠一整夜,不曾在夜半的时候醒来。
只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她还是做了个梦。
梦里是那一年的末尾,元旦假期之前的最后一堂课,整个教室都弥漫着快乐的气息,用老师的话来说,叫“浮躁。”
“都给我安静一点!”老刘在讲台上拍拍桌子,“都高三了,看你们一个两个像什么假期,这假期是你们该过的吗?离高考还有几天!来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
短短的三天假期,各科的卷子已经发了一下午,试卷连同答题卡摞在一起都快接近一本书的厚度。
在一片唉声叹气中,大家纷纷认命地将卷子收进书包。
“言佑和虞乔你们几个,”老刘手指遥遥一点他们俩,“周宴深今天请假了,你们看看谁联系一下他,把卷子给他。”
言佑是周宴深的同桌,他打了个手势应下,转头跟虞乔吐槽:“老刘太没有人性了,周宴深都生病请假了,也逃不过这些破卷子。”
“没办法,”虞乔伸长手臂把周宴深的卷子抱过来一张张理平,“老刘的观念是什么,只要做不死就往死里做。”
言佑哈哈笑了几声:“我下午放学要去打球,你去送给他吧。”
“我?”虞乔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家在哪。”
“我告诉你啊,”言佑笑眯眯道,“不是我说,你该不会是紧张吧,儿媳妇见婆婆?”
“滚!”虞乔怒了,手上的一沓试卷打了他一下,“不说话你会死吗?”
“哎哎哎,”言佑叫着,“错了错了姐。都是我,我打球我去不了,乔姐您就当我帮我个忙行吗?”
虞乔还是拉不下这个脸,撇撇嘴:“行吧,地址在哪。”
言佑撕开一张便签纸唰唰写下。
放学铃声一响,心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的同学们立刻在欢呼的轻松气氛中结伴三三两两离开教室。
言佑给出的地址在城东地带,虞乔坐了半小时的地铁,又走了一段路才在一排高大的白桦树后隐隐看见别墅区的入口。
她一直知道周宴深家境好,衣食优渥与书海墨香浸淫出来的优越气质叫人一眼便无法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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