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乐像过去的几年一样,夹着他被网上人嘲笑的那种老土的公文包慢吞吞的走向公司附近门口的公交车站牌,等那趟马上要拥挤的盛满社畜的公交车。
汤乐正往站牌走,忽然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是一辆超跑,虽然汤乐不识货,但是超低的底盘,流畅的车型,就算对车一点都不了解,他也不可能不知道这车是货真价实的价值昂贵,车窗没有关,里面的人探头出来,跟汤乐打招呼。
“汤乐?你不去聚会吗?我可以载你。”
汤乐认出来这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是谁了,是当时他隔壁寝室的同学,并不是一个专业,但是经常一起做事,所以还算熟稔。
“唉,真倒霉,我去不了,今天加班。”他表现出无奈的颜色,同时心里庆幸自己真的是加班,虽然累了一点,但是想出来的借口刚好用上,对汤乐来说,是好事。
“好。”男人听完点头,没强求,他启动车走了。
留下汤乐站在那里,继续去做他那个慢腾腾的公交。
他站在广告牌前,百无聊赖的等候,也没看手机,也没东张西望,穿着一身廉价的灰色西装三件套,跟他略显苍白的脸加起来,去贸然找人问路的话,看起来会人被误认为是油嘴滑舌卖保险的,因为是在商场买的西服,他又不够模特身材,所以穿起来松垮垮的,很不合身。
要说西装是人穿衣,他身上就是衣穿人,没有腔调也不够体面,但这就是汤乐,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今天是周六,其实他也没必要来公司,但是同时,今天也是他们大学同学组织的同学聚会的日子,他为了推掉那个在他看来精神内耗的饭桌,所以来加班了。
这个班还是他自找的,也不是非加不可,是汤乐昨晚上思来想去,在床上横竖睡不着觉,觉得心虚,主动跑去问领导还有没有什么任务。
汤乐不算一个很擅长撒谎的人,怕被人发现他找借口不去同学聚会的理由是假的,就“聪明”地主动把假的变成真的。说实在的,谁会在乎他呢?一个班级的边缘的人物,这次聚会已经有人买单了,既不要他付钱,也不需要他组织,只是去吃一顿饭而已,他不去就算了,撒了个谎还要他自己去拼命圆上,图什么呢?仔细一想,可能是图他自己心安。
不擅长撒谎,就会在这个社会男女老少齐上阵的大争夺下,被人轻易看到破绽,直接迎头痛击。
同时,也没有厚脸皮,如果他有的话,现在应该去抱紧他几个功成名就的同学大腿,去吃上这顿“人脉”饭,或者只是占上这点小便宜也行,白吃白喝也挺高兴,但是他也做不到放下自尊。
好在没多久,汤乐等来了他的公交,坐上车后,汤乐看见了一个妈妈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一两岁的小孩,汤乐站起来,让他们俩过来坐下。
妈妈说了一声谢谢,抱着孩子就坐下了,汤乐站在座位附近,拽着把手,省得来回晃动。
他看着窗外的商铺住房飞驰而过,想到了今天那个聚会。
同学聚会是什么呢?大家穿的体面,带着最撑的住面子的首饰珠宝,手表豪车,在酒桌上半虚半真,客套话犹如珠串,脸上挂着假笑,一杯接一杯,喝着不能喝的酒,吃着不爱吃的菜,聊着俗世的话题。
汤乐去过一次,是高中的同学聚会,虽说学生时代也有关系还不错,但是好多年不见,谁又能一成不变。看他们为了维持聚会氛围努力的样子也觉得可悲,同学之间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
最讨厌的还是无穷无尽的攀比。
可人不就是这样,恨人有笑人无,不熟悉的人凑一起戴着面具假笑,对汤乐来说,是一种折磨,他不是混的最好的,也不是混的最差的,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再说,这还不是家乡的高中,是鸿沟更深的大学聚会,当初在学校里,大家还不明显的表现出来阶级跟身份的差距,但是他很清楚,有些人,天生就有云泥之别,虽然智商天赋努力,综合在一起,让他考进了一个还不错的大学,但是有些人,是天上月,他就是地上泥,一出来校园,立马就显现出差距来。
汤乐的大学在华城,他呆的学院地址在老城区,老城区地段寸土寸金,也没怎么翻新,所以寝室是没有上床下桌的,二十年前的毕业生再进去一看还是几十年前的感觉,绿色的走廊,白色的墙,连铁床都是老样式。
在他们大学的时候,大家住在统一的宿舍里,睡上下铺,床一样爬上去爬下来都是吱扭吱扭叫,安静的时候在寝室床上翻个身,旁边床都能听见。
但是出了校园开始找工作,家世的托举和个人能力的作用下,统一住宿的时代也难再回,走进社会的同学们已经在早就注定会分化成不同的层级。
这种明显的差距什么时候基本定型呢?
不用多久,五年就足够了。
汤乐进了一家中型规模的企业做技术人员,算好吗?可能在这个一线城市,能温饱,还能攒的住钱,已经算不错了。但是同样的学校认识的人,有些去了大厂,有些进了国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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