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化工厂爆炸事件”的报纸,底下一截还被人裁了去。
“嗯,他人不在。”白浩看着报纸内容发出声,吓得何战云一个激灵。白浩赶紧拍拍何战云的背,“这底下报道的是化工厂碎尸案,皖育估计知道这事,我们先走吧,明天再来。”
“好吧。”何战云有些失落,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门把手,如同暗淡的星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载满了忧思。
“走吧。”
“嗯。”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人们同精神病人交流时,很难发现他们患病,他们和正常人一样,口齿清晰侃侃而谈。只有当疾病发作时,人们才会深切感受到病情的恐怖,以及对精神类疾病的畏惧。
梁皖育来到精神病院时,他的母亲正坐在树荫下看书。梁母是个拥有三十年教龄的小学教师,她爱护学生,待人温和。
梁母是个坚强的母亲,可她却疯了。
梁皖育走到母亲面前,梁母抬头看向他,上下打量着这位“陌生”的男子,良久,她惊恐地站起身,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梁皖育向前一步,梁母后退撞在椅子边,书掉在了地上。梁皖育捡起书递给她,她害怕地伸出颤抖的手,嘴里呢喃着什么,混沌不清。
梁母接住书,指尖碰到梁皖育的手,她呆滞在原地。良久,她抬起头看着梁皖育,笑着说:“是皖育啊,阿成呢?”
护工及时跑来将人带了回去,并且连忙弯腰致歉说梁母正在发病高峰期,不能受到刺激。梁皖育点点头,看着母亲被注射了药剂,转身离去。
油门猛踩,车速提到120迈,150迈,180迈。大道上一辆车疾驰而过,零星的行人被吓得站在路边,梁皖育抽着烟,眼神冰冷无惧。车里放着梁泽成爱听的歌,梁皖育看向副驾驶,对着空气笑着。
到家时已是傍晚,梁皖育拿出之前买的粗绳放在桌上,端来一条凳子摆在客厅正中间。
租的屋子没有可以上吊的地方。
四处张望后梁皖育选择插一根钢柱,他把粗绳串好,为了确保不被挣脱掉,梁皖育专门打了两个八字绳结。
仰头拽拽绳子,还算牢固,应该足够支撑到自己断气。头大的绳圈握在手里,梁皖育眼神空洞,还好新租的房子没有弟弟和母亲的影子,他也不会耽搁太久。梁皖育闭上眼,想要想些什么留恋这个世界的画面,可怎么也想不出来,脑袋里都是黑蒙蒙的一片。
他睁开眼,套上绳结。
咚,咚咚。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梁皖育猛地睁开眼,瞳孔里的冷光衬得他面容更为冷峻。
门打开,是个少年,和自己弟弟差不多大的少年。
梁皖育收了收自己凶狠的目光,可是在少年眼里仍然有些渗人。
“您是阿成的哥哥吗?”少年微微颔首,小心的试探,“我是阿成的同学,我叫何战云。”
梁皖育未做回答,眉眼快速上下打量着何战云,又迅速盯回去,盯得少年目光闪躲,局促不安。
梁皖育垂眸看着何战云的眉眼,他想起了他的弟弟——梁泽成。明明两月前一切都还好好的,弟弟考上警校,母亲身体健康,可现在弟弟死了,母亲也疯了。泪水烫着梁皖育的眼眶,他睁了睁眼化开热泪,深喘一口气平复着心情。
“你进来吧。”
绳结还挂在客厅,梁皖育知道何战云吃惊的眼神,他也不做掩饰,冷着脸倒了一杯水放在何战云面前的茶几上。何战云双手夹在膝盖中间紧张地扣搓。
“你是阿成的同学?”
“是的,梁哥哥。”何战云的称谓有些拗口,在梁皖育听来也很别扭。不过不要紧,梁皖育觉得过会自己就得死了,这些也都无关紧要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何战云瞥了一眼悬在半空的绳结,呼吸变得急促,“梁哥哥,你不能死,阿成肯定不希望你死。”
“如果你要对我说这些,那就请回吧。”梁皖育不耐烦地往后靠在沙发上,神情冷漠地点了一支烟。
“阿成的死,不是意外。”
烟蒂被猛的掐紧,梁皖育浑身上下都紧绷着,他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瞪着何战云,用他多年的从警经验来看穿这人的心。他很快就看出何战云没有撒谎,他也清楚弟弟的死没那么简单,可是……
梁皖育站起身拽掉绳结,顺着钢柱一块扯了下来,金属砸在地砖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梁皖育将钢柱踢到一边,居高临下站在何战云的朝阳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
“我看了警局的档案,肇事司机是一个月前刚出狱的,那辆卡车也没有任何附属记录,我猜测……”
“是谋杀。”梁皖育冷冷说道,何战云惊得抬起头,屋子暗得不行,梁皖育站在背光处浑身都被阴暗笼罩,他背后就是窗户,强烈的光线对比让何战云看不清梁皖育的表情。
“是的。”
“你不是刚考上警校嘛,怎么能看局里的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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