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闻言眼泪再次掉了下来,“是习惯了就不会疼的那种耐痛能力吗?”
夭兰愣了一下,又轻点了一下头。
怎么就习惯了?怎么就不会疼?
他会疼,他很疼,他特别疼。
周漾流着泪,那颗心脏快要窒息过去,缓缓呼吸好几口气后,颤着嗓子说:“其实根本没必要了吧,他的脏器已经碎了不是吗,又救不回来,多留一会儿有什么意义,他那么痛,这个时候是不是安乐死更好……”
脏器都碎裂了,要怎么救?生命力再顽强又有什么用,拖那一时半会儿又有什么意义?他好想拔掉他的氧气罩,让他赶紧走。
他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又哭又笑。所有人都在拼命救沈一柯,只有他一心想让他快点走。真好笑。
夭兰没有再和周漾说话,问旁边的risk,“就快到了,童同那里准备好了吗?”
risk轻点头,看了眼周漾,又看向夭兰:“我再问最后一次,你确定要那么做吗?即便你和先生能配上型,但先生可没提出这个要求。”
夭兰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很想做这个实验。到时候记得把结果告诉我。”
risk轻点头尊重他的决定,这时候周漾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实验。
只是后来在手术室外坐了一宿,看着亮了一宿的红灯,他一个人坐在外面,拒绝了所有人的陪伴。
他已经没奢望沈一柯还活着了,只是在等一个结果而已。等着灯灭那一刻,带他的宝贝回家。他的宝贝只有他了,为了不让他变成孤魂野鬼,所以他得等着带他回家后再去找他。
可是一想到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这个人了,就好难熬啊,他一分一秒也不想等了,想立马就跟着去了。
宝贝,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乖乖听话,我不去给你添乱了……
可他又清晰地意识到没有下次了,本来就止不住的眼泪,又掉得更厉害了。
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乖乖听话,下辈子换我来吃苦,你来吃甜。
周漾不知道这一晚是怎么过去的,看着手术灯熄灭,又机械地站起来,可站起来却挪不动步,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盖上白布的沈一柯,忽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醒过来,守在床边的是黎兴川、邵文轩和安叶姝。
一问才知道,他又躺了七天。看吧,他果然还是不够坚强,可是又有什么用,他的宝贝已经不会因为他的不坚强而惯着他陪着他了。
他猛地想起,问道:“七天?那沈一柯的遗体呢,你们怎么处理的?!”
他都还没看到,可别已经烧了……他都还没好好抱过他呢,他现在不疼了,紧紧抱着也没关系了。
“呸呸呸!”黎兴川连呸了三声,“什么鬼的遗体,沈一柯还苟着呢!”
周漾眉心紧蹙,眼眶泛红,“干嘛还拖着他啊?!一周够了吧!可以放他走了!他真的很痛苦!又t救不了拖着他干嘛!草!”
他说着就要拔掉手背的针头,准备去沈一柯的病房拔掉他的氧气罩送他一程。虽然这对于他来说很痛苦,可至少不能让沈一柯这么痛苦了。
还好黎兴川反应快给他摁住了,黎兴川没忍住抬高音量呵斥道:“周漾,你才够了啊!合着沈一柯受了重伤,就不配活着了?!你t搁哪儿说什么胡话!这个世界上有他爱的人,再痛苦也总比死了好吧?!我t快被火烧死了,也没想过放弃,你怎么就忍心放弃沈一柯!沈一柯他自己都想活,你又凭什么替他决定生死?!”
周漾甩开他的手,也甩掉了输液的针头,“那你t要我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么痛苦,还t叫都叫不出来吗!都说他痛觉钝化,不疼,我caot的才不疼!而且td疼也要疼得有意义吧!像这样拖着干嘛?多拖一天,他就能有救了吗?他只会毫无意义的多痛苦一天!”
邵文轩看着他出血的针孔去叫护士了。
安叶姝夹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嘴,迟疑道:“周漾,你真这么想让沈一柯死吗?他哪里得罪你了?”
周漾闻言眼泪涌上来,td真得罪他了,他就让他死扛着也不让他去死了。
黎兴川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气焰消减,蹙眉反问:“你以为他没救了?”
周漾别过头看向窗外没吭声,那t要怎么救?!
接下来,约莫半个小时的交涉。
周漾才知道,沈一柯几乎所有脏器都换了一遍,他很痛苦,但他还有救。
适度运动
八月结束,众人心中的不安和现实的混乱也彻底结束了,他们的心结都转移到了那个沉睡着的人身上。
虽然都说沈一柯还有希望,但对于沈一柯什么时候醒过来亦或者还能不能醒过来这个问题,没人可以给出答案。
可没人提出放弃治疗,这个人的人格魅力太强大了,大到所有人都希望他能活下来,大到一个没说过几句话的人主动为他奉献生命。
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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