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他发现,周漾这个人其实不用套入那些模式,他也总是忍不住对他好,忍不住爱他,忍不住离他更近。他一点也不暴,他还是当年那个温柔的小乖乖。
因为周漾在这个世界,他忽然也没那么想离开了。
周漾终于知道,沈一柯为什么痛觉钝化,为什么那双手冬夏都是冰冷的,为什么对多种药物具备抗药性,为什么又能在被他捆绑后逃脱,为什么看到电影里吞玻璃的画面会面露不适,为什么会问他他娘不娘,为什么会说自己没有自尊,为什么会感情钝化到需要学两年心理学、看那么多心理书籍和案例才敢朝他走来……沈一柯不是神,只是他心疼得要命的宝贝。
你去死吧,求你
“嗡——”一人无意间触碰到了开关。
面前一座掩盖在绿植下的石门开了,这是通往偌大“体育馆”的另一个入口。
周漾循声望去,看到了那个兽笼,还有兽笼里还在麻木解剖的人。
“沈一柯!”
笼子里遍体鳞伤的美人闻声愣了一下,抬眸朝他望过来,看到周漾的那一刻,沈一柯才醒悟过来,那双绝望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原来他还活着,瞬间委屈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方才失去他的幻觉太可怕了,他只能剖开那几头猛虎的肚子,确认它们的肚子里没有人的组织,只能这样去确认周漾并没有被吃掉,只能用这种方式去消除心中那份无望的窒息感。
刚才的幻觉仿佛收走了他一条命。可幻觉醒过来,他才意识到他这条命其实也快没了。
沈一柯松开手上的长刀,泪眼模糊地朝周漾走去,周漾也大步朝他走来。但沈一柯受的伤太严重了,五脏六腑尽碎,他刚要触碰到周漾,就倒下了。
肾上腺素也不管用了……可他还想活着,他还答应周漾要陪他一起活着,要给他建造一座乌托邦的。周漾抱住他,可他满是伤痕,似乎一碰就很痛,所以周漾不敢再抱,他颤着手将浑身是伤的宝贝平放在了地上。
看到沈一柯嘴里源源不断的鲜血,周漾才意识到他伤得多严重,才意识到那个老头说的可能是真的……沈一柯可能撑不住了。
沈一柯已经脱力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看到他掏出来的那颗奶糖,周漾嘴角上扬,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他接过那颗糖拆开,掰断取出了里面的追踪器,然后将糖塞进了嘴里。
化开的苦味让他眼泪掉得越发厉害了。
而沈一柯又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两支药剂和针管朝他递过来,“咩咩,帮我。”
周漾知道那是什么,是干扰大脑下达休克命令的干扰素,那个曾经一直用在沈一柯身上的药……会让他大脑清醒,清醒地感受到痛苦的药。
周漾明白沈一柯自己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行了,他那么坚强一个人,随时脸上都挂着温柔浅笑,此时都忍不住露出痛苦的模样。
一定很痛吧,既然那么痛还要清醒干嘛?
周漾没有接,轻摇着头,强咽下了那两半截糖。
“yk,你走吧……你去死吧。”
“你不要坚持了……”
“你太痛苦了,你走吧……不要再坚持了,求你……你别怕孤独,我马上就来找你。”
他觉得自己疯了,他以前明明一直叮嘱他得好好活着,现在肯定是疯了,才会叫他去死吧。太疯了。可是能怎么办……怎么忍心看他那么痛?
“不要,咩咩……我想陪你活着……我希望看到你能尝到甜味的那一天……”沈一柯说话的同时,嘴里的鲜血还汩汩上涌。
周漾摇着头,强挤出笑容:“我不要……我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我现在就可以尝到甜味了……你走吧,求你了,别坚持了……”
沈一柯费力地扯出一个笑容,看向走来的夭兰,夭兰半蹲下来,冷静地问道:“先生,要我救你吗?”
沈一柯带血的嘴角微扬,将药和针管朝他递过去,夭兰立马接了过来,动作熟练地抽出液体,就要扎进他的肌肉里,周漾却拦住了他。
夭兰抬眸看向他,淡淡道:“他是我的主。他想活。”
与此同时,黎兴川也上前来,从身后圈住了周漾,他也重复着那一句:“他想活……周漾,他想活!沈一柯他想活!”
周漾摇着头,那张满是眼泪的脸再也挤不出假笑。
只有他知道,沈一柯不是想活,他只是放心不下他而已。那么痛苦的人生,怎么会想活呢?他一直在为他强撑罢了。
周漾眼睁睁地看着夭兰把药剂注射进去,本来已经意识模糊的人疼得直抽搐,血也吐得越来越多。
夭兰蹙眉摸索了一遍沈一柯五脏六腑对应的位置,脸色也不如方才那般淡定。
tatu最顶尖的医疗队随之而来,夭兰对带头的三十多岁男人risk说了什么,risk脸色也变了变。
后来沈一柯被带回tatu医疗研究所的路上,又连着注射了两支休克干扰素。
沈一柯的大脑传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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