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百岁,为什么要叫花百岁。为什么不叫花千岁,或是花万岁。他脑中灵光一现,是了!上次在万佛寺,他替青青杀的那人,便是花千岁!后来他查知,这人便是个成名的采花大盗。若非他从未进过帝都犯案,想来他也不会把他抛诸脑后。这花百岁,总不成说便与那花千岁有关罢。想到此,他的面色不由的重重一沉。若真是有关,那他必然是来找他凤七报仇来的。他面色沉郁,一手按剑。怒声喝道,“花千岁。”鱼青鸾下意识的咦了声,抬眸却见凤七一脸杀气。心中只道一声不妙,这便往后退了三大步。道,“谁是花千岁?”凤七冷笑一声,那剑便朝着鱼青鸾狠刺过来。他面色霜青含怒,心中不愤已极。是他的错!若不是他,这花百岁又岂会来替兄报仇。若不是他,这事儿便不会牵累到十三!凤十三眯着眼,好奇的瞧向鱼青鸾,道,“七哥,你这是做什么?这又为什么突然杀他啊?”这小岁子到底哪儿招他惹他了!鱼青鸾在屋子里头边跑边跳,她抽空对凤十三道,“十三爷,你七哥他抽疯了。快来救我。小岁子若是死了,你这凤舞国可就再也得不着这秘籍了。”凤十三一听秘籍二字,这便立刻过来要拦下凤七。“七哥,快住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凤七薄唇抿笑,他将凤十三推开,道,“我一个王爷,要什么秘籍。上阵杀敌之时,只消有兵即可。这人,我是非杀不可。”他说罢,便又一剑朝着鱼青鸾刺过去。鱼青鸾心里那个悲摧。凤七这货,明明哭着喊着想要她的秘籍。结果临了了,居然又反口说他不要秘籍了。她窜逃出屋,抿着嘴在院中奔走逃跑。凤七则紧随其后。杀气腾腾的非要致她于死地。她的肺,疼得似乎要炸开。额头沁出薄薄的汗珠。时间离得越近,她便越容易累。不过短短数圈而已,她便已经气喘如牛,面色犟红。她不能输,她也不会输。可她的身子却是先输了!公子爷,你真好。不,九儿,公子爷一点儿都不好。公子爷做这些事,便是为着安心的与你分开!所以九儿,今儿个纵是舍了性命,舍了尊严,公子爷也要为你把黄金玉弄到手。“秘籍包罗万象。还包括了行军布阵之法。王爷是不要,我便就把它卖给腾龙国的皇帝了。”她边逃边喘着气道。凤七冷笑一声,道,“那本王岂不是更不能让你活着了?”
鱼青鸾此时已经逃到凤十三的身后,她每呼吸一口,胸口都是重重的痛。她勉强扯了抹笑,道,“七爷,您冷静点。小岁子自问没什么地方得罪您。就是在您背上画凤凰,也是得了您的同意的。您这么对待小岁子,传了出去岂非好笑。”凤十三也是一脸的莫名,“七哥,您就是心里有气,也别冲着小岁子发哪。小岁子家里可还有好多弟妹靠着他养。他若是死了,可要死一窝子的人!”凤七气得瞪眼,隔着凤十三,他进也不能,退也不得。只好怒道,“十三,你懂什么!这人他是花千岁的弟弟!”鱼青鸾虽然很想笑,可她也知道这会子绝不是笑的时候。她指天誓地的道,“七爷,我真不认识什么花千岁。百岁早就说过,千岁万岁,那是王爷主子们的称呼。百姓是没法儿用的。”“这是要砍头的!咱们一家出身贫苦,七爷您饶了我罢。”鱼青鸾说到此,这便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具身子已是累到了极致。再也没法儿跑下去了。可她却还不能自揭身份。不能教人知道她扮太监来取黄金玉的事。遂便做出不抵抗的姿势,希望凤七宽待俘虏。凤七见他跪在地上,气喘如牛。细瘦的肩膀微微抽动,心里不知怎么,竟是微微一痛。他蹙眉,霜冷而笑。俊眉如画,唇角如棱。“那花千岁,真与你无关?就是那采尽天下千种花的花千岁!”鱼青鸾一磕到底,诚恳应道,“正是如此!奴才底下弟弟无数,可就是没有一个叫花千岁的。”她说到此,这便抬眸瞧向凤七。凤七见那太监的面色清冷,一双妙目之中含了丝泪水。心里不由的微微一动。这双眼睛,原该是傲气的,可如今却被他逼得跪地求饶了去。眼角瞧见十三那圆圆的大眼之中也现了丝怜悯,心中不由的一悚。若是不好好看着这人,他怕他最终会把十三给引入歧途了去。想到这儿,他便收了剑,对太监道,“要本王饶了你也成。自今儿个起,你得就近服伺本王。与本王吃住都在一处,直到出了这凤山。”他说罢,这便把个气力全无的鱼青鸾给提了,拖着出了房门。凤七这货,果然不愧是凤九的兄弟。他非但白天要她给他打扫卫生,夜里还要她守在他的门外站岗。若非要拖时间,她也不必在这儿拿个扫帚扫落叶了。凤十三已经进了山去,打那之后,凤七便开始跟个讨债鬼似的追着她非要她做这做那。还说这事儿就是她一个太监该做的事儿。太监他个头!他要再这么下去,她不介意让他变成太监去!鱼青鸾恨恨的将灰尘扫得满天飞扬。口中更是念念有辞。凤七正拿了壶酒侧在石桌上吃着,被她的灰尘扬过,呛了他一脸。他咳嗽两声,面色苍青。“小岁子,你扫个地,往哪儿扫?”鱼青鸾笑了下,手下的扫帚更是如同扫得飞起来。“王爷明明见着小岁子在打扫,还非要凑上来。岂不是为难小岁子么?”她忽而停下了手,支着扫帚对凤七道。“想我堂堂一个公公,在皇宫里都极少打扫。到了你这儿就让我扫地!若不是瞧在王爷生得俊美的份上,小岁子早就回去睡大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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