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凤七面色阴暗沉冷,他早在十三来时,便已紧随其后。他觉着自个儿没法儿再对这么个太监姑息下去了,可要杀死父皇的钦命太监,又怕会连累了十三,这便执了一把冷剑,立于门外。只等小岁子一露出色心,便拿他一个人脏定获。将他刺死当场。这会子听到凤十三这么叫,那还了得?他怒喝一声,几个疾步冲上前去,飞起一脚把鱼青鸾的门板再度踹开。“大胆奴才,你居然敢对十三爷不敬!”他说到这儿,挺剑正想刺来。哪料那眼角瞧见的,竟是那人正提了笔给十三背上作画!凤十三赤着身子泪汪汪的抬眸,“七哥,这人好坏。他居然给我背上画画。”鱼青鸾低沉着头,似乎并没有瞧见凤七。她运笔如飞,一幅傲竹图,便这么跃然在凤十三的背上。她画完收笔,凤十三背上的墨渍竟然还未干透。鱼青鸾刷的一下拿了张宣纸,按上凤十三的背。细细的拓印。一会子后,那宣纸上便也印了一幅与凤十三背上一般无二的墨竹图。她哗啦一声将图展开放到凤十三跟前,笑道,“十三爷,您瞧这画,画在您背上如何?”原本她是想给他画左青龙,右白虎的。可瞧着那青龙白虎的凶神恶煞,与这人实在是不配,遂便给他弄了个墨竹图拉倒了。“这个好,小岁子,没想到你画功如此了得。当真是瞧不出来。”凤十三笑眯眯的说着接下那墨竹图。这便当个宝贝似的比来比去。“七哥,这画是不是跟本王背上的一般模样?”凤十三好奇的道。“自然是一样的。这小岁子的想法倒是挺新鲜。”凤七说时,眼角忍不住淡淡的朝着那小岁子一划。但见后者正低落着头,又给那凤十三背后留下三个字。他心中微微冷笑。原来这太监作画,也要留名号。他只知道他叫小岁子,却并不知道他全名是什么。这么一想,他便走前数步,淡淡的瞧向她在凤十三背后的落款。花百岁。这么个没皮没脸的小太监,居然叫花百岁!凤七蹙紧眉毛,淡声相问,“小岁子,你叫花百岁?”鱼青鸾笑眯眯的点头。“这个自然!小岁子生出来时,父亲说,这孩子将来必能长命百岁,这便叫花百岁。”也就是被你小子杀了的花千岁的弟弟。你就等着我为兄报仇罢!凤十三的眉毛一挑,“这名字好。本王只道你叫小岁子,哪料你竟叫花百岁!为什么不叫花千岁,或是花万岁呢?这岂不是活得更长了去?”鱼青鸾瞪着他,道,“千岁万岁,都是王爷主子们的称呼。小岁子出身乡野,哪儿配得上这般的名字。”配得上的那一个,也被你家七哥一剑解决了。凤七的眼,落在那墨竹图上。心中暗道,出身乡野,又怎会身怀绝世秘籍。又还并着那一手的好画技。这个人,有古怪。凤眸微敛,凤七嘴角薄抿,心中已是有了计较。“七哥,这画新鲜。不如小岁子也给七哥画上一幅。咱们兄弟这便一般无二了。”凤十三喜孜孜的提议。这话若是旁人提出来,凤七必会以为他别有居心。可这人,是为着让他得到绝世秘籍,连自个儿尊严都不要的凤十三。人生得此兄弟,夫复何求。再说,要绝了这太监的念,最好他还是就近在此守着十三。免得他再动十三的主意。他想到此,竟一掀衣摆坐好,浅道,“就画在本王的衫子上。”鱼青鸾心中一动,笑了下,这便提了笔。不客气的在凤七雪白的衫子上头运笔如飞。
凤十三将衣服穿起来,立到鱼青鸾的身后瞧着她作画。只见她笔走龙蛇,速度叫一个快。他不由的微微而叹。凤七笔直的坐着身子,一语不发。还是暂时不要动这小岁子了罢。这儿毕竟是十三的地界。动了他,事情总是不好。马上这人便要回帝都去了。等他回了帝都,他再让宫中的密探略动手脚。在宫里要杀死一个太监,还不容易么?彼时,凤七听见十三在他身后疾声惊呼。道,“天哪,小岁子。你怎么在七哥身上画这种东西?”小岁子嘴角一抿,浅笑淡淡。他伸出一指,按落在自个儿的唇间。对着凤十三轻轻的嘘了声,示意他别出声。凤十三偷笑两声,这便住了嘴。可那双大眼却隐了浓浓的笑意。凤七心中忽而有了不妙之感,他侧过俊脸,蹙眉道,“小岁子,你在本王背上画了什么?”小岁子不出声,可他却能觉出他运笔的速度比先前更快了些。他转脸又见那凤十三正双手掩唇,拼命忍着笑意。心里便越发的沉了下去。很想阻止那太监,不许他再画下去了。可他心中却有个声音告诉他,等下去。瞧下去!左不过就是件衫子而已!鱼青鸾画毕,已是一头的汗水。她嘻嘻一笑,依旧用宣纸将那画给拓印了,递到凤七跟前。不是墨竹图。也不是他想像中戏弄他的画。而是,七只凤凰。那七只凤凰或走或飞,形神俱雅,活灵活现。他姓凤,排行第七。所以这七只凤凰,是专为他而作。似乎是,早就想好了构图。如今不过是画出来而已。怪不得十三要笑。原是因着这七只凤凰!鱼青鸾心中暗道,凤七,你送本姑娘冰玉,本姑娘还你七只凤凰,如此,本姑娘便不欠你了。想到此,她嘴角薄薄一勾。现出一抹释然的笑来。“这七只凤凰,画得可真妙。”凤十三由衷的感叹。“若是妙,那就该雕制成玉。十三爷,这事儿便由您来执刀,如何?”小岁子淡淡一眼落向凤十三。凤十三抿嘴。笑眯眯的道,“好啊!这事儿就交给本王了。小岁子当真是对七哥用尽心思。哈哈!只是这玉材方面,小岁子要用何种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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