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陈家大人们心照不宣的默契,大姐儿与二姐儿尚且不知道陈氏待孝期过后便将“名花有主”之事。陈老太太眼见着女儿和外孙女打扮的花娇柳嫩,明艳逼人,心下分外喜欢。待陈氏母女叩头毕,忙伸手将两个姐儿一左一右搂在怀中。
冯氏看着两个姐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哄老太爷老太太开心,不觉想到明儿尤家来人,口内意有所指的笑道:“明儿除服宴上,你们两个可都是正主儿,要好生招待上门的小姊妹们。莫怠慢了才是。”
大姐儿与二姐儿闻言,忙起身称是。陈老太太也知道媳妇的意思,顺着冯氏的话笑着嘱咐道:“不光是前来赴宴的小姊妹们,即便是各家的长辈们,也不可怠慢。尤其是你舅舅的同僚好友尤大人的母亲尤老安人——”
陈老太太说到这里,惊觉自己说的太明白了。忙将话回转过来的笑道:“不要嫌外祖母话多。只是你们两个姐儿年岁尚小,又替父亲守了三年的孝。这些年并未经过宴乐来往之事,恐怕明日见人多了骤然生怯。你们两个便跟婉姐儿一处,由她照应着你们。”
陈婉闻言,忙起身应是。又向大姐儿与二姐儿笑道:“妹妹们但请安心,明儿还有我呢。我替你们介绍各家的姑娘们,有些人很好,平日里可以多多往来。有些人不好,咱们点个头儿过去就是了。只不失礼就好,并没有什么为难的。”
大姐儿与二姐儿闻言,自是起身道谢。复归坐于陈老太太身前。大姐儿仍旧是一脸的天真烂漫,二姐儿想到陈老太太方才不经意的一句话,倒是若有所思。
待回房后,果然打发了跟着的丫鬟婆子们,悄悄至陈氏的房中说话。
彼时陈氏正在房内换衣卸妆,眼见二姐儿肃容进来,不觉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梳洗安歇?明儿还要闹一天呢。仔细睡不好觉,明儿早起没精神。”
二姐儿也不理论,摆手叫陈氏房中的丫鬟婆子先行退下,这才向陈氏似笑非笑的道:“方才外祖母同我们说,要好生招待尤大人的母亲尤老安人,可知这位尤大人便是那年上元节时见过的那位见了母亲就迈不动步的大人?”
陈氏听了这话,便知二姐儿已猜出其中猫腻,当下倒把她不好意思的。纤纤玉指点在二姐儿光滑饱满的额头上,低声啐道:“好你个人小鬼大的丫头片子,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
二姐儿看着陈氏满面春风,含羞带笑的模样,心下便是一沉。面上却颇为沉得住气的笑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一点风声儿都没听见?要不是今儿外祖母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妈难道还等着人家下聘礼来,再告诉我们不成?”
倘或是大姐儿来问这话,陈氏自诩为人母亲,恼羞之下,是断然不肯明白回答的。只是二姐儿虽比大姐儿还小了几岁,因着这些年查账管事,经营铺面,行事沉稳,颇拿得住事儿。连哥哥陈珪都对她另眼相看,陈氏也觉心中有靠,更信二姐儿是个可商量的人。
因而闻听此言,陈氏略有些脸上发热的低了头,一壁不自在的摆弄着手内的累丝金凤挂珠钗,一壁笑道:“两年前他就跟你舅舅透过口风儿,只是我还得替你那死鬼老爹守孝,便没答应,叫你舅舅驳了回去。没成想他果然又等了两年,我瞧着他对我也算长情。何况他家世门
因着陈氏母女才刚出孝,即便尤陈两家的婚事已定,陈家也不好在这个档口儿大张旗鼓的替陈氏操办嫁妆。好在陈氏乃再嫁之女,手内早有一笔嫁妆,这些年二姐儿生财有道,赚来的银子除少部分补贴家用外,都用来置办田地买卖。如今算来,陈氏手中不多不少,却也有了两个小庄子并十来间铺面。再加上胭脂铺子的收益,每年少说也有个千八百两的进项。
再加上陈珪当初应下的,会将裕泰商行的海运生意分一股与陈氏陪嫁。这一笔每年又是至少一千两的出息。其余的绫罗绸缎,衣裳鞋袜,妆奁头面,箱笼家什,珠翠钗钏乃至古董字画,瓷器药材等等,有些是早便有的,有些须得现置办的,也都趁着替陈桡与陈婉筹措聘礼嫁妆的时候,悄悄替陈氏置办了起来。
陈老太爷并陈老太太年近花甲,只这么一个女儿;陈珪又只这么一个妹妹;冯氏虽然年轻时节同小姑子不睦,这几年相处下来,早已亲为一家,更似姐妹。因而陈家上下操办起来自然是尽心尽力,再不必陈氏操一点子心。
如今且说二姐儿从陈氏口中得知陈珪央求太医替尤大人请脉,兼请尤大人保养身体一事,不免动了心思。遂同母亲商议道:“有道是闲暇多加保养,总好过病急乱投医。妈素昔身子结壮,从来也没个头疼脑热的,可见是底子好。只是身子再好,妈如今也是年近三十的人了。既是请太医诊脉,何不烦请他老人家也到咱们府内走动一回。一来可以给外祖父外祖母瞧一瞧脉息,二来也给妈瞧一瞧,该怎么调理身子才好?”
毕竟过些时日就是二嫁的人了。虽说尤大人年过四十,从前又不知多加保养,只怕身子亏虚,生不出儿子来。可陈氏年近三十,一旦怀有身孕,按照现在的说法,也是高龄产妇了。古时妇人产子,其危急景况便如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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