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急促,一路踩踏蹄下水花四溅,借着夜幕宋知命一行十人到了云来城外。瓢泼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披在肩上的蓑衣被雨水慢慢浸透,好似在肩上压了担子。在城外宋知命领六人下马,另外三人牵马先行返回驿站。入城之后七人直奔观海楼。虽说武道会定期是在明年春末,东海云来城却早已涌入各路神魔仙怪。往日里江湖事江湖了,各家宗门但凡经营的还算可以,在旁人看来都称得上是潇洒风光。然而除却武当书院烂柯山禅宗这些,其余宗门在朝堂眼里还真算不得啥。即便是占据前排的儒释道,估计也没有跟庙堂叫板的底气,不然堂堂帝沙佛国也不至于轻易被启元趟平。然而此次武道盛会是当朝李显皇帝授意举办,不管其目的是不是真如表面上那样重排天下武榜,只要是受邀参会的宗门都可以说是得到了官方的认可。若是还能在这武榜上排名不错,那可是就是活脱脱的金字招牌了。为了能在大会上多占些优势,些许有钱宗门老早就遣人到了云来城驻扎。一来可以多些时间养精蓄锐,而来也可以打探情报早做准备。由是近半年云来城显得格外热闹。辑武司宋知命也在月前到了东海,只不过他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啥武道会。来前兵部尚书只给了一条,武道会前云来城绝不能出乱子。观海楼除去正门外所有窗户都紧闭严实,窗外风雨大作,屋内则歌舞奢靡,一扇花格窗便阻隔出了两方世界。观海楼后院偏门吱呦一声,楼内灯光顺着便倾泻出来,豆大的雨滴砸进灯光里清晰可见。“真他娘的怪,大冬天的不下雪下这么大雨,老子从来了这东海就没穿过几天干爽衣服!”从门缝里随着几声叫骂闪出一人影,那人急匆匆进了后院,迟疑了几步之后便直奔院墙下。寻了个有房檐遮挡的僻静地,那人就匆匆解开裤腰,看那样子可憋了许久。一阵舒爽之后那人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一泡急尿滋在墙上还能一点动静没有呢?墙角漆黑几乎是什么都看不清,那人探着脑袋往前伸了伸,眼下却突然闪过什么,紧接着便没了意识昏死过去。“站这么个僻静地都能找上来,还给老子尿一身?真他娘的晦气!”庞审慢慢掀起头上的斗笠这才在漆黑一片中隐约看到不甚明朗的面目。“赶紧抬走!”几个手下憋笑憋的辛苦,听见庞审命令赶紧把地上那人抬起来找个地方处置好。宋知命倚着墙站在最前面,斗笠下的眼睛从进了这里便一直没有睁开过,即便是方才庞审被人误打误撞给尿了一身也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样。猫在墙角的七人很快又像是入定了一般在漆黑的雨夜里跟院墙融为一体。庞审轻轻抬眼看了下不远处依旧灯火通明的观海楼,再回头看看定力非凡的宋司承,心里忍不住一阵嘀咕。他自己本来老婆孩子热炕头,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后来老爹在外面干活摔伤了腿,老娘原本干的好好的裁缝铺子也不得不关了门在家照料,如此生活的重担便一下子都落在了庞审肩头上。本来每月俸禄除去开支还有结余,现在可好,直接一下子捉襟见肘起来。过日子无非就是鸡毛蒜皮,可架不住家里那个婆娘整日唠叨。男人嘛,谁能受得了整天被数落。恰好辑武司有意借调,庞审一合计来了辑武司起码俸禄能涨涨,之后便一头扎了进来。辑武司名义上隶属兵部,但职权着实有些大的吓人。不过后来了解清楚了辑武司都要干哪些事,也就理顺了因果。跟着宋司承时间越久,庞审心里越觉得害怕,这辑武司的俸禄高是高,可也是真得罪人啊,而且得罪的还都是江湖宗门。今儿这不,神刀门的少宗主白冷在云来城可惹了不少事了,仗着家大业大要么花钱摆平,要么威胁恫吓,云来府衙还真没那个本事拿人,这才一纸文书送到了太安。辑武司到了云来城月余,等到今天才要动手抓人,等这一个月就是为了收集铁证,宋司承做事滴水不漏,神刀门少宗主这回可算是栽了。这边庞审还在七想八想,那边观海楼侧门大开,一伙人冒着大雨也冲不掉的酒气从楼内出来到了后院。宋知命认出其中便有白冷,立刻用轻轻碰了庞审一下。庞审收回心思回头示意手下跟上。
“少宗主果真英雄豪杰!就连这男女之事都办的豪情万丈!小弟今天大开眼界,佩服佩服!”“这有什么,等我夺了武榜榜首,这些小娘子更要往身上扑,到时可是挡也挡不住了!啊哈哈哈——”一伙人脚步踉跄进了后院独房,期间还含混着说了些下流话。白冷被两名护卫扶着进了房间,将其安顿好后便退到门外守着。白冷行事高调,刚到云来城便同当地商贾纠集,有了本地势力为他做事省去不少麻烦。那些富商家的公子哥在白冷眼里极好糊弄,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随便露两手就大惊小怪,以为遇上了世外高人。不过也好,跟他们打好了关系可是能少cao很多心。“水——来啊,给我倒水——”观海楼今儿个请了云来城最有名的花魁,白冷跟人争风喝的大醉,躺回床上只觉天旋地转,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房内噗呲亮起了一簇烛火,有人端了杯茶水送到床前。白冷接过咕咚咕咚几口给喝了个干净。“白少宗主酒可行了?”端茶那人站在床边张口说到。白冷听声猛然间瞪大了眼睛,紧接着背后便冒出了冷汗。“你是何人!”“当朝辑武司,宋知命。少宗主跟我走一趟?”如果刚才后背是冷汗直流,听到辑武司宋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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