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走出多远,忽见不远处悬崖边站着一人。他心中大惊:“难不成田海旺知道了月颖死讯,要寻死?”赶紧跑了过去。到得山顶,只见那人浑身青袍,身材修长,全不是田海旺。陈谦卫暗暗奇怪:“这么晚了?还会有谁在这里?”便高声道:“前面的朋友,不知高姓大名?”那人回转过身子,黑暗中,却看见那狰狞青铜面具,好似在星光下闪闪发光。陈谦卫想起田海旺的话,大吃一惊,急忙退后几步。阴魔既然能杀乐晓晨,自己手无寸铁,便绝敌不过他。阴魔却没说话,看见陈谦卫,只是幽幽叹了口气。陈谦卫定睛一望,只见他胸口两道剑创,前胸衣服已被鲜血染红,不由道:“这伤口……是我师父留下的?”阴魔摇头道:“天意道长已经老了。他只在我手上撑过了几十招。”陈谦卫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大叫道:“不可能!你绝不可能胜过我师父!”阴魔叹道:“我离死已不远,何必骗你?天意道长的尸体就在山下,你大可自己去看。伤我的是国旭。”陈谦卫心中怒火大炽,立即踏上两步,高声道:“你杀了我师父?你也杀了文辛雨?好,我便看看,你我谁胜谁负?”他满腔怒火,顾不得自己没有兵器,便想空手施展剑芒,与阴魔较个长短。阴魔淡淡道:“你想知道我身份吗?”说着取下了面具。面具下的脸甚是粗豪,下巴上全是虬髯,正是贾伟和。陈谦卫一步步向前,手上暗暗蓄势,摇头道:“田海旺也说过你是贾伟和。可是你骗得了田海旺,骗不了我。我和贾伟和早有交往,你绝不会是贾伟和。”阴魔哈哈一笑,道:“不错。你我相交已久,我骗不了你。但是第一个猜到我身份的,不是你,是国旭。”说着手上一抹,拿下了那张人皮面具。霎时间,陈谦卫一切疑惑都解开了。他知道为什么阴魔武功如此之高,为什么阴魔计谋如此之深,为什么五灵散人甘心为他卖命,为什么阴魔不到死之前,绝不肯拿下自己的面具。甚至袁可馨明知大祸来临,还是不肯跟随自己而去,陈谦卫也知道了原因。这张脸很是英俊,久不见阳光,显得白皙。这张脸,曾经是无数少女做梦都会看见的,这张脸和煦的笑容,曾经是武林不败的传说。阴魔就是谷烈!是谷烈!当年,谷烈一句话,可以让无数豪杰心甘情愿放下性命。当年,谷烈一招武功,可以让无数高手研讨数年。当年,谷烈是武林中当之无愧的王者,他为善无数,为人排忧解难,他武功天下无敌,却不肯杀伤一人,点化了不知多少恶贯满盈之徒。谷烈的时代,是江湖中永不可复制的年代,谷烈其人,也是无数江湖中人崇拜的对象。但是阴魔?阴魔两手血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阴魔奸险毒辣,陷害国旭时屠杀了数百武林同道,更为炸死太子,在京城引燃炸药,炸死两万无辜百姓。若非田海旺及时制止,宁远城如今又要多出三十万条人命。阴魔和谷烈,分明是两个极端。陈谦卫寒声道:“为什么?”谷烈叹了口气,淡淡道:“我出道时,凭借周易天极功打遍天下无敌手。我一心想净化武林,以仁义待人,只希望江湖中再无仇怨。可惜,我错得太离谱。多年前,我探求武学的至高境界,自创出生死劫。可是这生死劫凶险之极,武功也是越练越低。有一天,我在赶路时看见一个匪徒奸杀了名全不会武功的村姑,更要杀她全家,忍不住出手阻拦。本以为仗着名头,我可以慑服那人,谁想他知道我下手向来容情,居然要和我比武。当时我练了生死劫,武功大退,与那人僵持了数百招还没能取胜。这人只不过是江湖中不入流的小角色,卑鄙无耻,眼看我奈何不了他,便杀光了村姑一家,掉头就跑。我知道一旦此人逃脱,不仅我身败名裂,以往建立的江湖秩序,也会轰然倒塌,便摆了个机关,用石头砸死了这人。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杀人。”谷烈吸口气,又道:“这件事之后,我终于明白,所谓江湖道义,化解恩仇,都是一场空,只要人们心中贪念不止,这个武林就永远是弱肉强食。可是我练了生死劫,已经不能回头,只能借助针药,暂时恢复大半功力,暗中收服魔教,并且在天山演了一出戏。贾伟和虽然是魔教的教主,但属下皆反,他的两个妹妹宫长王琦、月颖又都落在我手里,也只能就范,陪我演戏后,被我刺瞎双目,困在百望山的山洞里。我在天山假死后,便在山腰等待国旭。国旭是天痕子嫡传的弟子,武功本高,但缺一门厉害的气功。我便给了他周易天极功,只是在功法上留下一个巨大破绽,日后国旭若与我为敌,便是必死。”陈谦卫咬牙道:“无怪你能杀文辛雨。文辛雨是五灵散人的弟子,自然也练了你那有破绽的周易天极功,你们一旦交手,你杀他易如反掌。”阴魔道:“不错。文辛雨是练武奇才,五灵散人见了他,便有心收徒。我知道文辛雨根骨虽然好,但练武的时间却太晚,难成大器,便传了这周易天极功。否则你们都是自幼习武,文辛雨却是半路出家,如何能和你们争雄天下?”陈谦卫恨声道:“你为了功名利禄,害死我的朋友,更在京城中引发你研制的炸药,杀死两万无辜百姓,你没有后悔过吗?”阴魔冷冷一笑,道:“有什么好后悔?中原最多的就是人,死几个,没什么大不了。”陈谦卫咬牙道:“你变了。你知不知道,若非田海旺出手,袁可馨也死在了魏忠贤手上。你又知不知道,天启大爆炸,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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