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发怒,所有人都是颤颤发抖。只有魏忠贤昂首走出,坦然道:“回皇上,奴才有法子。”皇上喜道:“爱卿,你快说,快说。”魏忠贤道:“对吐蕃这一战,若胜了,耗费国力,浪费千百士卒性命,也只能换个虚名。他日吐蕃再犯,又如何是好?但我大明若败了,不仅天威尽失,西疆大片土地也将送出。”皇上叹道:“我又不是不知。但吐蕃一心要战,又如何避免?”魏忠贤沉声道:“不能战,唯有和。”这话一出,朝野上下,顿时议论纷纷。这些年,明朝已经无数次拉下脸面求和,但吐蕃全不买账,只是要让大明臣服,年年进贡,甚至还要皇上认吐蕃王为父。这等离谱要求,怎能答应?皇上摇了摇头,哀声道:“朕也想和。只是,难不成,朕还真的要向那吐蕃番王进贡?”魏忠贤的主意,相比缪昌期,只有更加糟糕。但缪昌期伏地请罪,魏忠贤却站着侃侃而谈,众大臣都想:“难不成皇上真有心做番王的儿子?”不由面露惶急之色。老宰相孔齐当即迈步走出,跪地道:“皇上,番王无礼,要皇上认他为父。倘若求和,且不论我大明天威何存,单看年龄,那番王已比皇上小了二十岁不止,如何为父?”孔齐这老宰相既不属东林党,也非魏忠贤所招揽,但他侍奉过三代君王,权虽不重,位却极高,说话也自有分量。他这一句话,代表了满朝文武的心声,所有人都是暗暗点头。皇上叹气道:“我自然知道。若非如此,区区几万两银子,朕也不会放在心上。”魏忠贤高声道:“奴才有话说。”皇上忙点头道:“快些说吧。”魏忠贤吸一口气,道:“我大明天威赫赫,皇上乃是真龙之身,岂能认他人为父?奴才以为,此事万万不可。但若不战,却也有折中的法子。”皇上被吊起了性子,道:“快些说,别吞吞吐吐的。”魏忠贤不慌不忙,道:“听说吐蕃才立王储,圣上大可提出和亲,将一位公主下嫁于番王的王储。想那王储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后宫虽有宠妾,但并未真正娶妻。若是公主嫁去,这日后的王后之位是跑不了的。再过得几年,若是公主之子能继位为王,那我大明与吐蕃更是容易修好。而皇上与吐蕃王成了亲家,什么父子之言,自然也就抛却了。”和亲,向来是皇室之耻,众大臣听了这话,十个倒有九个反对。皇上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想必也不大赞成。
魏忠贤劝道:“社稷事大,面子事小!皇上,若一位公主能换得我大明的繁荣昌盛,何乐而不为?”宰相孔齐当即摇头道:“魏公公,此言差矣。唐朝金城公主之事可谓前车之鉴。当年吐蕃收下公主,抢了土地,却仍然日日夜夜进犯唐朝。赔了夫人又折兵,何苦?”魏忠贤摇头道:“此时不同于当年。我大明军威虽不及汉唐极盛之时,但吐蕃想要吞没,也绝无可能。倘若经年久月打下去,我大明固然难忍,吐蕃王也是不愿。若是有个理由,能让吐蕃王罢手,可说双方都遂了心愿。”魏忠贤话语一顿,又道:“以和亲代替了父子,吐蕃王还有两个要求,咱们也大可满足。其一,便是边界的挪移。近些年来,西疆在吐蕃侵扰下,民不聊生,可说一片焦土,便拱手送给了吐蕃,又有何不可?吐蕃王的边界划分,许多地方深入我大明境内,根本无险可守。倘若两国再度开战,这些土地无需发兵便重收囊中,可说不必忧虑。”众人听魏忠贤言辞有理,都是微微颌首。杨涟心道:“谈吐如此文雅,这绝不会是魏忠贤自己本事。说不准,还是靠了那幕宾阴魔。这人当真不简单。”魏忠贤看众人没有说话,又道:“至于第二条,那也容易。吐蕃要我大明每年进贡银三十万两,绢五十万匹,就算照做,又有何妨?”众大臣面面相觑,一时间纷纷摇头。如此一笔巨款,竟然就以进贡为名送出,谁能接受?只是皇上听了魏忠贤主意,竟然渐渐舒展了眉头,显然有意,下头的文武百官,也就没人敢言语了。仍是宰相孔齐走出,沉声道:“圣上,此事不可。吐蕃原本贫苦,若得我大明三十万两银,五十万匹绢,只怕不多年就更加雄强。数年后,大明日益衰弱,吐蕃日益强大,强弱之势更悬殊,再度进犯,谁人来挡?”魏忠贤哈哈大笑道:“丞相大人,你说笑了。”孔齐是百官之首,虽不掌实权,但朝野上下谁对他不是万分尊敬?耳听魏忠贤出言不逊,不由冷哼一声:“有何可笑之处?魏公公,倘若你说不出个理由,讥讽当朝宰相,可是应该廷杖!”魏忠贤笑容满面,看着孔齐,问道:“宰相大人,请问我大明国库一年收入多少?”孔齐身为宰相,却整日闲赋,少理朝务,年纪大了,更加不记得这些事情,老脸一红,微觉尴尬,道:“老臣记不清了。”魏忠贤朗声道:“请问我大明与吐蕃征战连年,每年耗费军资多少?”孔齐更觉窘迫,低头不语。缪昌期见孔齐受窘,便要挺身而出,但魏忠贤已先道:“我大明国库一年收入超过一亿两,相比之下,区区三十万两算什么?与吐蕃之战,去年耗资一千万两,前年耗费了两千万两,为了征集民夫,更让无数良田荒废。一场大战下来,生灵涂炭,伏尸百万,却丢尽了圣上的面子。西疆至今还是纷乱。与这几千万两比起来,三十万两银子又算得什么?丞相大人,你说这三十万两便能让我大明孱弱,让吐蕃富强,不知我大明省下的千万军费,百万征夫性命,又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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