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了他心爱的姑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闻夷几乎都被勒令关在家中不准出门半步,更甚至于要在人前学弟弟从前的言行举止,还要私下帮着他出谋划策,以应对天子。“锦衣卫既然如此神通广大,能发现在下如今身份的真伪,为何当年……当年竟然叫广文侯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了过去?”闻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发出了疑问。钟赣拧眉。当年发生这桩偷天换日事情时,他尚且还不是锦衣卫指挥使,所负责的也并非监察广文侯。他如今会知道闻夷的事情,不过是因老三和鸦青在信中提及此人最近同他心爱的人来往过密。然,即便如此,钟赣仍不打算解释什么。“夺人功名,夺人姓名,甚至……夺□□室……而我能做的,竟只是逃离侯府,躲到乡野……”闻夷言语间多有悲戚。钟赣却开门见山,直接道:“若我送你入朝,你意下如何?”看着因为他的话突然怔住的闻夷,钟赣眉头渐渐舒展开。当年闻愉殿试,于天子面前侃侃而谈,出口成章,风姿之洒脱,言辞之尖锐,叫许多人再难相忘。彼时,钟赣还并非锦衣卫指挥使,却也记得那场殿试中,广文侯二公子的出彩。然而,仿佛只是一夜之间,耀眼夺目的探花郎,突然成了泛泛之辈。只偶尔还能拿出一两光彩之作,却也渐渐叫天子忘在了脑后。如今想来,琼林宴后的探花郎,就已经是别人了。“不过是一场偷天换日,探花郎当初如能寻找机会,为自己证明身份,天子自然会主持公道。可惜,困于父辈养育之恩,困于同胞兄弟手足之情,平白落得如今境地。就连方才那狗眼看人的掌柜,探花郎你也已习惯万事先屈人一头。”钟赣一口一个探花郎,直将言语化作利箭,刺得闻夷一步也站不稳。可他又能如何?当父辈为了宠爱的弟弟,情愿将他舍弃的时候,整个广文侯府甚至没有想过那是欺君之罪。他们只知道,他们最疼爱的孩子在哭在闹惹人心疼,而不哭不闹的他,只能成为牺牲品。可是……他想认命,却又不愿意认命。尤其,当他看到钟赣的时候。“我如果想要回去,钟大人,我该怎么做?”猎人的陷阱早已挖好,不过是诱着猎物一步一步走近罢了。钟赣抬眼,看着神情已然发生变化的闻夷,扭头骑上校尉迁来的踏焰。居高临下,他道:“我会送你面见今上。”天子早已对广文侯府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生了厌,□□掳掠,鱼肉乡里,如若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怕是早就将广文侯府拿下。而闻夷的这桩偷龙转凤,不过是天子想要处置广文侯的一个引子罢了。夏日的夜,蝉鸣声一片连着一片,还有蛙声此起彼伏。隔着一堵墙,二郎背书的声音不轻不重缓缓传来。自从白天得了钟赣送的文房四宝,二郎忽然充满了干劲。梁秦氏感慨之余,似乎对梁玉琢脖颈处的吻痕也不再追究了,只叮嘱她成亲之前万不能再有更亲密的举动。作为母亲,总归是担心女儿吃亏的。梁玉琢感念她的这点好,便也当着面点了头。只是当了夜里,看着才刚退烧的鸦青,听着耳边二郎的朗朗读书声,再望了望月色,梁玉琢一时半会儿想不出钟赣将会用怎样的方法出现。然而,梁玉琢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还真的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突然出现在房门外,不等她说话,直接搂住腰,几步从院中离开了。匆忙间,她瞧见正巧推门到院中打水的俞二郎差点喊出声来,也瞧见鸦青一个轻巧翻身,越过围墙,捂住了他的嘴。她忽地苦笑:“我的大人,你这是要害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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