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苏尼恩30公里处的埃莱夫塞里奥斯韦尼泽洛斯机场,大概是太累了,贵宾休息室的沙发上夏夏倚着周寅坤的肩正睡着,男人手机的来电铃声叫醒了梦中的女孩,她惺忪着眼抬头看了看倚着的人,后者微微挑眉,接起电话,“说”。
电话那头阿耀如实汇报,“坤哥,周耀辉之前的确一直在扩张欧洲市场,他在曼谷的慈善医疗机构确实有问题,原来周耀辉与科索沃通着关系的可不仅仅是那个穆伽,而是科索沃科民主党领导人萨吉,而他姐姐的丈夫是阿尔巴尼亚黑手党塞迪贾·巴鲁什,周耀辉曼谷的医疗机构用死人已遗体捐赠为由,掏空内脏,藏入大量毒品,专线运往科索沃接壤阿尔巴尼亚边境的私人医疗机构,后分销至欧洲。这事怕是老爷子到死那天都不知道。”
崎岖不平的公路略显萧条,阿耀驾驶的黑色兰德酷路泽后方,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一辆银灰色帕杰罗,显然来者不善,他警惕的看向后视镜,接着继续说,“而且科索沃与阿尔巴尼亚接壤的边境有多个秘密监狱,他们将配型成功的死囚犯带到秘密监狱处决后,迅速运往当地私人诊所摘取器官后,贩运到境外,用于外国人的器官移植,多半的流向都是曼谷,所以周耀辉在曼谷打着慈善名义的医疗机构就像个仓储式中转站,为其提供大量客户。”
周寅坤嗤笑一声,“果然,能让一身反骨的叛党头子跟他合作,其中利益一定是惊人的。不过听说那个萨吉今年可是要竞选总理的,上位后必定独立科索沃,总统头衔指日可待,往后多半是要洗白,但这人早年可是“傍姐夫”出名,靠黑道发家,把钱全用于扩张自己的武装力量,所以就算这个姐夫明目张胆为非作歹萨吉也会睁只眼闭只眼,没猜错的话,近几年他的合作对象应该是萨吉的姐夫巴鲁什,至于他曼谷的器官买卖基本没什么含金量,主打一个人情牌,搞得像是你来我往。”
“那坤哥,我们接下来,要谈判将这摊生意拿过来吗?”
“先等——”,周寅坤话音未落,只听电话那边嘭的一声巨响。
银色帕杰罗撞向阿耀的车尾,将车狠狠顶的偏移,蹭上旁边的防护带发出刺耳的声音,阿耀单手猛打方向盘尽量控制车身方向,“坤哥,有车跟上来了,看牌号,是军车”。
机场贵宾厅里的男人勾勾唇角,语气轻佻,“这不就找上门儿了吗,行了,替我先陪陪他们,记住别把人搞死了,等我过去。”
电话挂断。
怀里的人早就醒了,夏夏坐在一旁放下手里的水杯,看向周寅坤,“我们不回曼谷了吗?”,她听见刚才周寅坤讲的电话,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听到最后一句,明显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你跟亚罗回曼谷,我先不,有人来请我了,当然是要礼貌的过去坐坐”,说完随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夏夏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把眼神递给亚罗,“带她先回去,看好了,不准有任何闪失,懂?”
“是,坤哥”,周寅坤下了令,那就是他的神旨,上一次让周夏夏跑到了俄罗斯,坤哥去找人结果受了伤,这次要是再不把人看好,出个什么问题,那真要以死谢罪了。
周寅坤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了脚,回头看,周夏夏正上前几步,像是要跟上去说些什么,见他回头她又伫足,男人心中莫名窃喜,这是不舍得了?他看着她,“周夏夏,等我回来,跟好亚罗,不准乱跑。”
女孩先是没有回答,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珠串,思忖片刻,他这么急着走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危不危险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只知道亚罗没有跟着,是他自己,到了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下,这个——给你”,夏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手腕上的佛珠,往周寅坤面前递了递。
“干嘛?怕我有去无回了?”他捏捏女孩的脸,又逗了句,“你还真是屁大点儿的胆子”。
也没等他接不接的,夏夏直接将佛珠塞到周寅坤手里,看了眼他又迅速收回眼神,“这个本来也是你的。”
看她有些透红的脸,啧,担心就担心,有什么可臊的,周寅坤将纤瘦的身体拥进怀里,声音少有的温柔,还带些戏弄,“什么你的我的,我都是你的,可是自己亲口说要我的命,这么快就忘了?你这什么记性?七秒?”
“其实,你可以回来再给我。”她在他怀里,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了。
这话他听得懂,很明确,就是说她会等他回来,男人笑笑,松开怀里的人,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腕上的红色手绳,“我有这个就行了,有这个怕是咱们俩死也得死在一块儿,埋都要埋在一起”,那是他们在香港的元宵灯会上买的,记得当时店铺老板说上面编制的结,叫“莫离结”,寓意“不离不弃长厢厮守”,结果他就一直带着,像个宝贝是的。
下一刻,佛珠又被男人戴回到了夏夏手上,“该走了,乖乖等我回来知不知道?夏夏”。
听见那声夏夏,她倏然抬头,他很少这样叫她,平时都是连名带姓的叫,而今天突然这么一声夏夏,倒让她脸颊发热,心跳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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