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英捷和谢时序不急着上车,去了附近的公园逛逛。
“老谢,有些事或许是最好的安排,”蒋英捷挽着谢时序,一边走,一边感叹道,
“谢北聿这人,小时候成长一直挺快的,在我印象中,没有很幼稚的时候。但我一直觉得他路子有点野,和你太不一样了。他从来都是先斩后奏,不受规训,有时候剑走偏锋到让我回想起来都有点后怕。我后来只要求他别死就可以了。
我也知道,从政的话,谢煦无疑比他稳一点,低调一点。掌管谢氏的话,他肯定会比你更激进,也会大刀阔斧,动到更多人的蛋糕。”
谢时序点点头:“但激进未必不是好事,以前他在国处理的那些事,终究是药到病除。我年轻时一直希望自己更激进一点,但晚上想想路千条,早上还是走了老路,该平衡的还是要平衡。夫人,有魄力这点随你,挺好的。”
蒋英捷笑了笑:“所以他这个调调,我以前从没觉得,他也会是个对感情很执着的人。我已经听说他大学时特地飞去找小栀的事,那说明他更早就注意到了人家,可能是高中的时候?如果是这样,那这么多年来也算是蛮克制的。”
“这样吗?”谢时序想了想,“那他这是可以为了喜爱和信仰,去等一个恰到好处的机会。”
“这点随你,老谢。”
夫妻俩相视一笑。
“我以前吐槽过他那是破公司,”蒋英捷想到了谢北聿刚刚做华晟的时候,“但事实证明,我对他是服气的。”
华晟的发展依托于真正的科技之上,每一步路堪称狠、准、稳。
往大看,与大环境科技战略息息相关,聚焦看,尖端的科技人才,全新的体系,无可挑剔的纳税和慈善捐助,绝对干净的起家背景,不存在任何关系户。
“我以前问他,你这华晟是非做不可吗,你可以晚点做的。你猜他怎么说的?”谢时序看向蒋英捷。
“他怎么说?”
当时,谢北聿在谢氏的摩天大楼,俯瞰窗外的风景。
他神色平淡:“爸,再高明的庄家,在这时代的洪流中,最后都是一抔黄土。”
谢时序温沉的脸上似是不解地笑了:“谁不是一抔黄土?至少我可以让你直接坐庄,你为什么非要去做东?”
“因为您已经够稳了,还能再维持平衡局面至少二十年,二十年足以熬死一些不想要的东西,”
谢北聿懒散淡笑,意有所指,
“庄家背后呢?历史总是在重复,人类也总是荒谬,这个时代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谢时序明白谢北聿在说什么。
谢氏是庞然大物,每动一步利益牵扯得都很深。当时谢氏遭遇连环局,陷入危机能脱离出来,不仅是因为经得起查,背后自然还有看不见的盟约和利益让渡。
“或许,您也可以换个角度想,”他继续道,“新鸡蛋放新篮子,不好吗?”
“退一万步讲,我只是个懒人,喜欢安全牌,”谢北聿毫不掩饰,直言不讳一点不脸红,
“我最理想的生活无非就是有个老婆,岁月静好。为了我想要的一切,我得翻开新的一页。”
聿总的秘书
华晟集团。
谢煦在总助的指引下进了顶层总裁办,他没多客气,直接找了个看起来最舒服的沙发半仰躺了过去。
“今天怎么有空?”谢北聿走了过去。
“刚出差回来,路过你这,刚好和你道个别。”谢煦半阖着眼,双手揉了揉太阳穴。
“有什么变动?”谢北聿问道,“你喝什么?”
“下个月,我去南城任职。”谢煦嗓音带着疲惫,“咖啡吧,谢谢,晚上还有会。”
谢北聿拨了内线让助理送咖啡。
“南城,”谢北聿眉梢微挑,“这地方,最近动静不小。”
“是不小,”谢煦看向天花板,“动静不小的何止是南城。”
滚鞍下马跌入公众视野的不只有公服还有戎衣。
谢煦和谢北聿之间交流一向不绕弯子,但也不触及该有的底线。
谢北聿慢悠悠指了指肩膀,意有所指,“最近的,他们嵌套的‘防火墙’不止于国内吧。”
“阿聿,”谢煦看了眼,浮现淡淡笑意,“你嗅觉一向灵敏。”
“你自己保重。”
“会的,放心。”谢煦回答。
谢北聿若有所思。
其实这几天,他一直在想某件事情不同可能性的应对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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