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睁开眼睛,见是刘安,赶紧点头打个招呼:“刘公公,您辛苦了。”“当值时可是不许打盹的。”刘安边说边走,并不停步。高太监觉得刘安身后三个太监眼生,便伸出右臂拦住去路:“三位留步。”刘安止步回头:“做甚?”高太监不自然地一笑:“公公,这三个人怎么从未见过?”“看样子你是对咱家有怀疑呀。”刘安脸子拉下来。“不敢。”高太监陪笑解释,“黄门侍郎杨玄感大人吩咐过,万岁病危,非常时期,务必严守门禁,不许任何闲杂人等入内。”“这么说,咱家也是闲杂人等了?咱家带的人你是信不过了?我看你这差是当得不耐烦了!”刘安越说越气直逼过去。矮太监赶紧圆场:“公公息怒,他这人太木讷,不懂事,惹您生气,等会儿奴才开导开导他。您快入内,大热的天,别把您晒着。”“好吧,看在你说情的份上,且饶他这次,再要对咱家不恭,我非裁他出宫不可。”刘安气哼哼领三人扬长而入。他们前脚刚走,杨玄感便来到宫门。望着刘安四人背影问:“那几人是谁?”矮太监答:“是刘公公一行。”杨玄感发觉高太监神色不对:“你为何哭丧着脸子?难道对本官不满?”“奴才怎敢,”高太监说时委屈,“因为你杨大人险些砸了我的饭碗,还对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怎么?”杨玄感不由追问,“发生了什么事?”矮太监意欲阻拦,暗示高太监:“你胡说些啥呀,信口开河当心受罚。”“你住嘴!”杨玄感制止着,回头逼问高太监,“说!究竟发生了何事?”高太监嗫嚅地说出:“适才刘公公带三个太监打扮的陌生人进宫,奴才查问一下,刘公公就火了。”“有这等事。”杨玄感回头再找刘安一行,已从视野中消失,他意识到是杨广在做手脚,思忖片刻,拔步向外就走。矮太监埋怨高太监:“你是缺心眼还是发傻,咱们当奴才的要紧睁眼慢开口,祸从口入呀。犯不上搅和到他们鸡争狗斗的漩涡里,哪头咱们也得罪不起。让你乱说,杨大人气冲冲走的,决不会轻易放过你。”高太监登时吓颓了。没多久,杨玄感带领十数名宫卫太监来到。黄门侍郎本职,是负责宫廷四门守卫的,只是后宫内苑不归他管辖。如今杨玄感奉旨侍疾,他为防止杨广再做手脚,就把亲信调来协同守卫仁寿宫宫门。这一着杀手锏,可说是对杨广的致命一击,刘安的出入也受到了监视,杨广要搞鬼堪称难于上青天了。在刘安住处,杨广与杨约、宇文述、姬威等密谋对策。宇文述不无忧虑地报告:“殿下,汉王府集结上千家兵,与汉王交好的将领,也都在整顿兵马,枕戈待旦,准备应变。如今的长安城,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杨约补充:“据报,李渊部属亦在城郊集结,而此人一向与殿下若即若离,不能不防。”“看来,形势所迫,不能静以待变了,要主动走棋了。”杨广心中本已是急于接班,如今便更趋于抢班了。姬威对杨广意图心领神会:“圣上病危,宴驾只在早晚,殿下何不早登大宝。”“这如何使得,只要父皇一息尚存,本宫便不能越礼而为。”杨广既掩饰一下心迹,也暗示亲信待文帝咽气他方肯继位。宇文述不赞成抢班,他建议:“殿下即位本名正言顺,不可图一时痛快而自陷于非法。为今之计亦当秣兵厉马,有相当武力为后盾。一旦万岁归天,杨谅辈胆敢逆天行事,我方亦有备无患。”“我等俱已入宫,外面的军事布署,只有家兄方能胜任。”杨约谈出见解。“有理,也只有越国公杨大人方能对其子杨玄感施加压力。”宇文述表示赞同。“可是,何人去国公府传信呢?”姬威觉得很难,“殿下绝对不能离开,我三人秘密入宫,又不能再公开露面。”“只能是刘公公辛苦一趟了。”杨约对刘安拱手致意。刘安摇首:“并非咱家推托,越国公与我交往不多,见了咱家总是板着面孔,只恐话不投机。”
“这有何难,让殿下修书一封,公公传信就是。”杨约提议。杨广欣然同意:“也好,本宫即去写来。”当即展纸研墨,杨广提笔一挥而就。内容无非是文帝旦夕难保,帝位有人觊觎,为防突然事变,请杨素准备好一万精兵,听他号令包围皇宫,剪除异己,扶他登基。刘安此刻已是无可推托,将信贴胸收好:“各位,咱家送信去也。”宇文述叮嘱:“公公,事关重大,千万不可将信遗失,若落入万岁手中,可就画虎不成反类犬了。”刘安不以为然;“宇文先生未免太小看咱家了,比这重要的机密事也办过不知多少件了,送一封信我还不至于出差吧。”“公公莫怪。”杨约接话,“从来大意失荆州,小心无闪失,杨玄感精明诡诈,不可轻视,愿公公顺利出入,早去早回。”刘安不再理睬他们三人,只向杨广一躬:“殿下,请静候佳音。”言罢,派头十足摇摇摆摆而去。烈日高悬,像火炉烤在头顶,强光如千万枚金针,刺得刘安睁不开双眼。汗珠儿不停地从头上滚落,周身很快便如水洗一般。刘安热得实在透不过气来,摘下帽子,解开衣衫,敞开胸怀,多少感到风凉一些,步伐也加快了。出仁寿宫,出皇宫,直到越国公府。杨素尽管对刘安不十分买帐,但亦不敢怠慢,很快便在客厅相见。寒暄献茶后,杨素发问:“公公光临,有何见教?”刘安与杨素并无闲话可说:“咱家受太子之托,特来传信与杨大人。”“但不知所为何事?”刘安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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