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雍其实一直记得隽擎劝她的那些话:既然认定了以徇是她男朋友,就别再刁难他,这样反反覆覆的吵架有什么意思?她是真的好好思考过这问题。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她不再不接以徇的电话,见了他的面也能稍稍按捺下脾气,好好听他说话、道歉,或是哄她。他们算是讲和了。不过两人心中大概也都明白,这次的争执并不像以前的吵架那么简单,因为牵扯到以徇的家庭和隽擎以徇不可能放弃他的家庭,婕雍则始终赌气不肯教隽擎搬出去,这算是犯了爱情的大忌,自然在彼此之间造成一道裂缝,但毕竟那缝隙还不到壕沟跨不过去的地步,婕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然而决定归决定,真正要做起来并不那么容易。这些事件成了个旧伤口,不碰则已,不小心撞到了,依然疼。就像这天,以徇打电话到婕雍公司,两人聊得都还不错,后来不知为什么扯到了隽擎;婕雍总弄不懂以徇为什么对隽擎成见那么深,结果婕雍几乎是为了隽擎,跟以徇斗了嘴。斗嘴虽然不如吵架来得杀伤力大,但同样足以影响心情,造成她情绪低落。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家,隽擎竟又出门去了,婕雍的坏情绪没人可以开解,更呕。亏她还为了隽擎跟以徇吵架,结果呢,隽擎依然舒舒服服地过他的生活。婕雍想着想着就钻了牛角尖,愈想愈气,干脆连隽擎也气上了。好死不死,隽擎将近半夜才回来,又刚好让婕雍给撞见,她去厨房找水喝,一出来正巧看见隽擎进门来,身上还有一股酒味。喝酒去了?婕雍眯眼攒眉,感觉很差。“我以为你很穷呢,还有钱喝酒?”婕雍倚在厨房门边,口气十分嘲讽。“朋友请客。”他慢条斯理地进门、关门、脱鞋子,所有动作都放慢了,似乎酒喝了不少。“你朋友真不错呵。”她更讥诮了。隽擎听出婕雍的不悦“口气这么酸,你又哪里不对劲了?”婕雍双手环胸,半是埋怨半是指控:“我不对劲也与你无关,反正你把这当旅馆,爱来就来,爱走就走。”“喂,你吃错葯了?”隽擎皱眉,觉得婕雍实在不可理喻。她反唇相稽:“至少我没喝得醉醺醺的。”隽擎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婕雍,藉着酒意,他脾气也大了“我喝酒也要经过你同意?太独裁了吧,”婕雍火气陡地一起“那你搬出去好了!”“要我走?”隽擎望着婕雍,脸上倒没有太多的讶异,他知道婕雍脾气向来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他见过婕雍狠狠地对待以徇,那么突然要赶他走,似乎也不是件怪事。“走啊。”婕雍轰他,但那口吻,半是赌气。隽擎不是以徇,他不会对婕雍软言相求,更不会在婕雍使性子的时候讨好她,他耸耸肩“走就走。”再慢条斯理地穿回鞋子。他走了。婕雍有些错愕地楞在门边,他竟然走了?她追到门前去,好像想确定隽擎真的走了。那门隽擎走时还轻声带上了的,关得好好的。婕雍恨不得打开门再轰然甩上,让那惊逃诏地的声音宣示一下她的不悦!什么嘛!了不起啊?走就走?!婕雍愈想愈不甘心,绝不能就这么罢休,她气嘟嘟冲进隽擎的房间里,拉出那个lv皮箱,打开新买的衣柜,扯出他的衣服、书、杂物,一古脑儿往皮箱里塞,再气冲冲地把皮箱拉进电梯,拖出一楼门厅,没见到隽擎的人影她也不管,就这么把皮箱往门边一丢!要搬就搬得彻底一点,她替他打包行李!拍拍手上的灰尘,婕雍气呼呼地回楼上去睡觉了。那箱行李,隽擎并没有回来拿走。隔天早上婕雍上班的时候,发现那皮箱还在她丢放的原处。她昨天拿下来丢的时候,管理员是夜班的老伯伯,迷迷糊糊也不知她运下来了什么,现在是白天班的管理员,当然更没人问她。婕雍也不想理,狠心一扭头,就任它搁在那被人捡走好了。不过等她下班回家,那皮箱仍然在那。奇怪怎么没人捡走?是管理员好心看着不让人捡,还是人家以为里头有爆裂物不敢捡?避它呢,就任它风吹日晒好了。再过了一天。隽擎仍是没回来,那皮箱也依然被留在门边;婕雍出门时,已经可以对那箱子视而不见,直接去坐捷运了。只不过她那天下班回家,却听见有个中年男子在跟管理员打听:“那皮箱,是不是一个长得高高的、帅帅的年轻男人的?”“不知道耶,”好心的老管理员伯伯答:“我只想这应该是我们大楼住户放在这的,就替它顾一下。”原来真的是管理伯伯顾着,才没被人捡走。不过婕雍现在注意的倒不是有没有人捡,而是,怎会有人见了皮箱就来打听隽擎?这皮箱虽然名贵,也不至于只有他有啊。于是婕雍上楼时,虽然不跟管理员伯伯商量,不理皮箱装作若无其事,经过皮箱时却仔细瞄了眼皮箱,她这才赫然发现,皮箱上竟留有他上回出国时的班机名牌,没取下来。这下好了,她早该知道他的债主大概遍布全球,只等着达到他,从现在开始,该不会他的债主自此都找上这栋楼来,挨家挨户问他的下落,或干脆等在大门前守株待兔吧?婕雍回到家,怎么想怎么不对,当晚趁着夜黑风高,又是那个迷糊的夜班管理员伯伯当班,她偷偷地把皮箱又给运了回来。把皮箱丢回隽擎的房间,婕雍觉得自己实在无聊,替他收行李不说,还这么搬上搬下,但搞不好他对这事一点都不知道。婕雍愈想愈窝囊。但现在平心静气去回想自己那天赶走隽擎,倒也不是毫无过错。隽擎曾经说过她对自己的期望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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