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咬牙道:「我真是看走了眼,以为他对你一片真心。当年他可是跪着求我把你嫁给他,还发誓一生一世好好对你,绝不纳妾。」莲波苦笑:「我也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林氏握着莲波的手,忍着怒气宽慰道:「没事,嫁错了人就当是被恶狗咬了一口,你回阿娘身边来。放心,楚家能养你一辈子。」「阿娘。」莲波忍不住红了眼眶,「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忍忍。」「这种事如何能忍!」林氏呸了一口,「狗东西那里配你忍他!」「以前溪客没有找回来,你一个人独自撑着这份家业必定遭人惦记。我心想他是公门中人,你嫁给他,日后我不在也没人敢欺负你。谁知道他这么个狗东西。」「如今溪客回来了,她武功高强,还有师父和一帮子朋友。有她在,也没人敢欺负你。日后你们姐妹同心,互相扶持,亲人总比外人靠得住。」莲波含泪点头。林氏愧疚的看着女儿,「我知道你当初嫁给高云升,是为了妹妹和阿娘。你心里喜欢沈从澜。可是你不能离开幽城,也不能放下我不管,是阿娘对不起你,把你锁在了这里。」莲波连忙道:「不是阿娘锁住我,是我离不开阿娘。」林氏感慨万千的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哽咽,「这些年来,若不是你,我早就撑不下去了。有你这样的女儿,是我和你阿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莲波泣不成声,「遇见阿爹阿娘才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林氏心疼的替她擦着眼泪,「你哭的阿娘心都碎了。都是阿娘不好,为了寻找溪客,我死活不能离开幽城。我总怕我走了,溪客回来找不到家。如今溪客已经找了回来,你想把书坊卖掉也无妨。日后,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想嫁给谁便嫁给谁。阿娘要还你自由。」莲波哭的说不出话来。林氏慈爱的看着她,「儿啊,阿娘只想你过得舒心快活。你若是喜欢沈从澜,就跟他走。阿娘和书坊,从此再也不会栓着你了。」莲波心如刀绞,抱住林氏泣道:「我守着阿娘哪儿也不去。」青檀被林氏强逼着卧床休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虽然莲波和林氏的声音不高,可习武之人分外警觉,细微的动静,还是把她惊醒了。她悄然走到门边,听见莲波道:「我让小虎把他叫来书坊,一会儿我和他商议和离的事。」「阿娘陪你一起。阿娘要好好骂他一顿。」「不用,阿娘放心,我能让他答应。阿娘先歇着吧,我去前头等他。」莲波的脚步声响起,渐渐朝着前院而去。青檀感觉不对,莲波不是说要等林氏去世后才和高云升分开么,怎么今天突然要说和离?事发突然,肯定有原因。莫非是因为今天的伏击暗杀?难道莲波发现是高云升指使的,所以迫不及待要和高云升断绝关系?以免他再动杀心?青檀推开窗户,发现外面已经暮色四起。她想了想,轻轻从窗户跃了出去。莲波坐在东厢房暖阁里,等到天色黑透,屋里亮了灯,才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和安叔的声音,「大娘子在里面等候。」高云升推门而入,见到莲波一脸肃色的坐在灯下,双手放在膝上,见到他甚至没有起身相迎。他搓着手自顾自坐到火盆前,笑吟吟道:「你找我何事,为何不回去再说,还把我叫到书坊来?」莲波见他神色安然,全无紧张忐忑之态,不禁默然感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不是发觉了他的所作所为,如何能想到这张正派严谨的面具下,藏着贪婪狠毒的心肠。「我把你叫到书坊,是因为我不会再回高家了。」说出这句话,莲波只觉得无比的轻松自在,压在肩头的那一层枷锁就在此刻砰然断开。高云升一震,脸色笑意尽失,「什么意思?」莲波不想再和他废话,开门见山道:「你应该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何必还装胡涂呢?」高云升依旧一脸茫然,「你不是说要和岳母一起带着青檀去祭拜岳父么?难道没去?」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莲波皱了皱眉,「飞爪你应该认识吧。」高云升心里一惊,瞪着眼睛问:「什么飞爪?」莲波:「你应该抓过他,知道他会点武功,而且为了钱可以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比如神不知鬼不觉的放毒箭要人性命。」高云升依旧装胡涂,「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昨夜知道我们要去拜祭父亲,所以你让飞爪提前埋伏在那里,放毒箭要杀了青檀。」高云升怒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为什么要杀青檀?必定是当年的劫匪动的手,沈从澜正在全城搜寻凶手,他怕青檀认出来他!」莲波耐心耗尽,站起身冷冷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杀青檀?当然是为了钱!仵作老曲拿了你的银子,故意说那具尸骨是女童。你想让我母亲死心,以为溪客死了,好把书坊和所有家产都留给我。只要留给我,早晚就是你的,对吗?」高云升被击中秘密,突然变得哑口无言。莲波接着道:「你和阿芙表妹青梅竹马,如果不是惦记书坊,恐怕你也不会娶我。不过没关系,你们早已旧情复炽,以后依旧可以成双成对。」高云升急忙分辨:「没有,你误会了,我和她没什么。」「你睡在书房的那些日子,其实是睡在她的床上。要不要我去告诉阿芙的爹娘和公婆?」高云升顿时语塞。莲波忍着怒意,缓缓道:「我忍到现在,无非是不想让我娘为我的事cao心。可是我没想到你会对青檀动了杀心!」高云升腾地站起来,「你别冤枉我!」「冤枉你?」莲波嘲讽的笑了,「如果我没有证据,没有足够的把握,怎么会把你叫到书坊来谈这件事?老曲,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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