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指摘你的选择,我只希望你不会因此后悔。”
“嗯。”
柳锦手捧漂浮着热气的茶。手心暖洋洋的,心底似乎也暖洋洋的。
闻玥、闻裳二兄弟挽着手一同上楼,来到柳锦卧室隔壁的小小起坐间内。他们是柳锦的贴身丫头,比柳锦大了两岁,是早逝的爹爹柳氏的遗物,侍奉她近七年。
“小姐,可是身子好了?”闻玥隔着墙轻声问道。
“好了,老早好了。”柳锦笑着说,“快进来吧,可别误了时辰。”
二人手捧新的衣物来到柳锦面前,伺候着柳锦褪下睡衣,换上青色织丝长衫,扎起高马尾辫,佩戴莹白缀珠发簪,挽上腰带与佩剑,娉娉婷婷地下楼。
柳锦如今住在师母秦雨所属的酒楼四层。酒楼谓山海楼,坐落于锦城两条最繁华大街的交汇处,也算是极富盛名。然柳锦每每想到山海楼的过往,总不免感慨世事难料。
十年前,师母秦雨与师父秦枫共同创办了山海楼。武力高强的师母担下了酒楼的后厨,而师父则与尚才十岁的秦霞一起撑起酒楼的门面。师父博学多才,看管酒楼的闲暇之余还会教孩子们识字、读史,不限女男渐渐地,没钱去请私塾女师的顾客们会在去工作时将孩子送到酒楼,等到日落时分再接回。这么做的家长多了,酒楼的民声也彻底打了出去。
柳锦算是秦枫的第一批徒弟。她当时还不知有母;有一个大她二岁的同母异父的哥哥,唤王安;两位鳏夫独自拉扯着孩子们长大。手头的钱最多支持四张嘴的开销,却是怎么都不可能帮她去请私塾女师的。幸运的是,她遇到了秦枫。后来小叔和父亲相继逝世了,秦枫看他俩可怜,将她和哥哥王安收为义女义子,只要不出意外,也算是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然人生总是变幻莫测。五年前锦城瘟疫四起。为了拯救那些患病了却只能等死的庶民们,师母父散尽家财,却仍是杯水车薪,甚至师父就未能撑过那次如浩劫般的瘟疫,次年与世长辞留下十五岁的长女秦霞与九岁的次子秦念红,五位义女与两位义子[1],与一夜白头的师母
“在想什么呢,锦儿。”
她从回忆中惊醒。失焦的眼神渐渐汇聚,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硬朗的笑容,是她同年生的义妹融辉。
“身子好些了吗?”
柳锦点点头:“好多了,正想下来帮忙呢。有什么我可以帮到的?”
“倒没有多少事。酒楼没怎么被地动波及到。我们也检查过,房梁柱子都没什么裂缝,也没怎么变形,只是掉了几块屋瓦,已经物归原处了。”融辉一口气说完,领着柳锦出了酒楼,又继续道:“你瞧那边的可怜人,房屋都被震塌了。当时我刚出完任务回来,路过那里,魂都要吓飞了!”
柳锦凝视着眼前的惨状。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摧垮了一些屋舍,脱架的大梁斜着倾倒下来,匠户与附近的居民们围成一团,啧啧的惋惜声此起彼伏。也不知砸到人了没有。她这么想着,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那孩子呢?”
“谁?”
“就那个,我带来的孩子。”柳锦边说边比划着。
“哦,他啊。”融辉貌似心下了然,还拍了拍柳锦的肩膀,道:“你啊,想去看看人家?”
“单纯关心一下。”
“哦~”融辉也不多说,抿嘴浅笑了一声,拽着柳锦的肩膀就往酒楼飞奔。还未等柳锦反应过来,她就被推搡到了二楼的一间客房门口。
“喂这不太好吧”柳锦脸庞涨得通红。她的手掌覆在门闩上却不敢推入:“毕竟”
“啊,是小锦吗?”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快进来吧。”
“啊好的哥”
窗外的风似乎有些大了,吹得柳锦的脸红扑扑的。她坐在那个男孩的床边,男孩也扑闪着眼睛瞧她。原本陪着他的哥哥王安已经随融辉离开了,顺带带上了房门。两人心照不宣地静默了许久,直到西天那太阳低一点,再低一点,从海的尽头射出几道朦胧的光,将天幕染上了一层红,一层黄,一层紫柳锦的眼珠滴溜溜地打转,不敢去直视男孩,却是变魔法般掏出两块软糖,塞到对方手里,轻声道:
“药很苦,这个很甜。”
“谢谢。”
男孩浅笑着,将它收进口袋里。他衣衫整齐,头发仍然半干着,故而慵懒地披散着,他身上还氤氲着一股淡雅的清香。他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兴趣,对着那假装镇定却遮不住羞红的脸的柳锦,问: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柳锦却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目光终于与男孩交汇,充斥着审视、疑惑,却装着调戏的方式开口:“可是快入夜了,你你一介未出阁的男孩,和我共处一室,真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呀。”
“噗嗤。”
男孩毫不畏惧柳锦话里的试探与锋芒,回答:“无事你不会的,我相信你。”
他仰起头,笑容既美艳又狡黠:“毕竟我都和你亲过了,再进一步不也正常么?”
柳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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