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赵忠叫道:“二爷小心!”
赵玦一凛,欲要查看四周,身下坐骑一声惊痛嘶鸣,不旋踵他教一股巨力从马背甩飞,顷刻天旋地转,再来便不知人事。
原婉然和韩一跑在马蹄铁路上,转过顶端大弯,先瞥见还在另一头路上的嗷呜。
那毛茸茸的小狗受伤了,跑起来一脚高一脚低,即使如此,照样努力迈开四脚奔来,想追赶上她。
原婉然泪水夺眶而出,满心调头接回嗷呜。
她有这份心,却忌惮赵玦作妖作梗,遂把眉眼往他那儿一扫。
恰好赵玦坐骑中箭,那匹马吃痛之余人立奔跳,将赵玦甩出老远,摔落地上。
“啊!”原婉然失声叫道。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眼前出事,乍时她记不起恩仇,唯有怵目惊心。
稍后她回神,赵玦放出金雕伤人,不论意欲加害她们夫妻中的谁,彼此都是死对头。
她的心思转回嗷呜身上,思量赵玦落地后一动不动,起码晕厥了,赵忠则忙于救护,这对主仆暂时无暇他顾,正好给她可趁之机,接回嗷呜。
谁知她才动念,一批赵家手下奔出林子。
赵忠见赵玦昏迷不醒,惊怒交加,发现赶来的同伴配有弓箭,便指向赵野:“射死他!”又吩咐其他人,“路上光影不利跑马,你们牵马步行,赶上原娘子将她带回,其余两人能杀便杀。”
赵家手下依言而行,幸亏地远风大,失了准头。赵野一面跑马闪躲,一面发箭,两方僵持不下。其余人牵马疾行,韩一的光影机关便无用武之地,尽管路程不短,也一步步赶来。
原婉然深知当下情势不容迟疑,一旦赵家手下走出那条光影路段,上马追赶,便是难以甩脱的麻烦,她不能为了嗷呜拿韩一兄弟的性命去冒险。
让嗷呜追着他们夫妻跑也不成,它腿脚受伤……原婉然那里顾虑嗷呜的身体,蓦然警觉不能让嗷呜再跑,它不久前才吃过饭。
木拉头一天将嗷呜交给她便叮咛过,嗷呜是大狗,饭前饭后不宜大跑大跳,这么做会引发胃疾,要害它送命。
原婉然立刻喊道:“嗷呜,站住!”说时心如刀割,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在心里默念:嗷呜别乱跑,我会想办法回来接你。——但愿赵玦不至于和一只小狗过不去。
原婉然怀抱重逢的期望,任凭韩一带她远去。
嗷呜听到原婉然下令,不假思索使出吃奶的力气,急急煞住脚步。
它喘着大气在原地等了又等,等不到原婉然再度发话,亦或回到自己身前,却是眼睁睁见她教马驮负,越载越远。
它舍不得原婉然,欲待迈步往前追,心里始终记得她的吩咐,只得守在原地,只是忍不住焦躁,不时踩跺地上。
当原婉然奔出马蹄铁土路,再无踪影,嗷呜隐约觉得不妙,心中发急,又不肯违抗原婉然的命令,两股矛盾无可排解,遂在地上重重跳了几跳,叫出声来。
“嗷呜——!”它悲伤长嚎。
赵玦在半昏半醒中听到狗儿叫声。
自打将嗷呜送给原婉然,他想到狗儿就想到嗷呜,更要想到饲养嗷呜的原婉然。
是以他听闻有狗哀叫,登时如冰水浇头。
嗷呜在叫,莫不是原婉然出事?赵玦奋力掀开眼皮。
赵忠喜道:“二爷!”
“原娘子怎么了?”赵玦刚开口,便觉一阵晕眩,再来身上剧痛涌现,教他几乎无法动弹。短短的六个字必须耗费极大的气力方能说出口。
“……原娘子走了。”赵忠答道。
赵玦心头寒透,到底不肯死心,不顾伤势,咬牙挣扎挪身往原婉然的去路看。
果然,伊人身影已杳。
赵玦愤怒失望得几近疯狂,痛恨韩一兄弟夺走原婉然,也怨恨原婉然离去。他的心意、才干和出身丝毫不逊于韩一兄弟俩,还能让原婉然过上更好的生活,得到更周全的保护,她却情愿随两名匹夫回到城东的小破宅……
思及城东地方,赵玦身子一震,失去血色的脸泛出青白。
赵忠忙问:“二爷,可是痛得厉……”他尚未说完,教赵玦一把揪住衣襟。
“不能动城东!”赵玦说,“快传令,撤出城东!”
======作者的话======
1韩一在奔驰的马背上后仰闪躲金雕,灵感源自于蒙古骑射影片,一位骑士在奔驰的马上仰躺,躺到后背平贴马背,好像俯身一样轻松
这边说一下,马匹胆小警惕,对声光敏感,像婉婉这样在马上喊叫可能吓到马儿,导致意外。婉婉没出事,和韩一养马方式有关。韩一从事军职,一直把坐骑和风当成战马训练,赵野的马也被他比照办理,这两匹马比一般马稳定镇定。这事属于旁枝末节,所以没在正文提
2小狗饭前饭后剧烈运动,可能发生胃扭转而致死。这则知识木拉在教过婉婉(一定有宝猜到了,这边预先回答:对,是伏笔)
3我一直以为蔓草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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