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密林深处。
铁手背着你一路疾奔,无数枯枝败叶被踩碎咔嚓有声,铁手师兄的披风上已有数道刮痕。除了刮痕,他披风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将本来鲜红的披风染出一团团暗红的污迹,这血迹有你的,有他自己的,当然更多的是你们的敌人的。
近日扬州闹起采花贼,常于夜间撬进良善人家淫辱其女,女子稍有反抗便直接下手扼死,手段残暴令人发指,已伤及几个无辜女子性命。因着这事,有年轻姑娘的人家皆人心惶惶,不到天黑便紧闭大门,更有甚者夜间不敢睡觉,日夜蹲守贼人,撞见采花贼的却一并被灭了口,家中财物也被劫掠一空。神侯府派人查案,细查之下发现这伙采花贼竟与瘦马门有所牵连,在扬州附近安寨结营,渐成规模。圣上震怒,勒令神侯府一月之内将头目绳之以法,诸葛师叔便派铁手师兄带你先行探查情况,你二人在此地已不眠不休蹲伏数日,终于找到机会杀了一波贼人,还不待如何深入门间便已被团团围住。你们不曾想到瘦马门里净是亡命之徒,如逐腐蝇虫一般驱之不散,一波刚灭一波又起。铁手师兄为保护你多处受伤,全凭浑厚内力撑着才不至于倒下,你也被一处刀锋伤了后背几寸,一个不慎又中了迷药。无奈之下你二人且战且退,先回神侯府再做打算。如今你们已出扬州地界,贼伙再猖獗也不敢离巢太远,终于给了你二人片刻喘息之机。铁手将你背在身上,奈何你浑身无力根本攀不牢他,无奈之下他只能用衣带将你缚在身上,你心里清楚,若是铁手师兄一人,根本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是你武功低微拖了后腿。
“铁二哥”后背上的伤口在迷魂散作用下已失了痛楚,这倒是一件好事,但大脑却晕晕沉沉,你两眼发黑,铁手师兄的肩甲颠得你几欲呕吐,密林间鸟啼风语都似催命的幡鼓,直敲得你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你趴在铁手师兄背上气若游丝,好像下一刻就要归西,“你回去之后告诉月牙儿”
“小师弟切莫多言!”铁手急急将你打断,“大师兄也定然要看到你好端端地回去!”
“告诉月牙儿我别等我”
铁手急得几欲发狂,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到这般场面,他是守正之人,又年长你近十岁,平日里就对你多有照顾,堪称有求必应,眼下只恨不得将身代之,替你受了这份罪。
你胳膊无力垂在他的胸前,铁手握住你的手,只觉你手心冰冷潮湿,连带着他的心也是冰寒一片。
“小师弟,”铁手声音隐隐发颤,“你可一定要挺住,不然我该如何向大师兄交代?”
你在痛苦之下蛊毒发作,只觉眼前重重虚影,眉心剧痛,好像被钢针刺入,似乎又梦回了造成你这十几年噩梦的那个夜晚,血气滚滚,漫天杀声,你仓惶怮哭着穿过具具尸首,又看见记忆里面目已模糊的娘亲,为护你被敌人一刀当胸穿过,七孔流血伏在一边。你被这一幕激得发狂,丝毫分不清眼前站的究竟是谁,是屠你盛家庄满门的凶手还是神侯府里永远温厚的铁手师兄,你见眼前人只觉面目可憎,在毒蛊影响下一掌击出,铁手一惊后却不闪不避,接下这一掌将你揽在怀里。
动作受制,你发狠地一口咬上他肩头,大有一副不撕下他一块肉不罢休的架势,血顺着你的牙缝一滴滴滚落下去,铁手师兄也不反抗,甚至松弛肌肉让你咬得轻松,他一只手揽住你,另一只手按在你的后心,你只觉后心微热,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原来是他浑厚内力绵绵不绝输送到你体内。
待你神智稍清,瞬间红了眼眶。
“师兄”
“小师弟,凝神。”铁手温声道,“我助你压制蛊毒。”
你伏在他宽厚胸膛里,感受他内力源源不断输送至你的丹田,起初如泥牛入海,毫无波澜,十几息之后才渐渐有了回应,你心绪渐渐平静,眉心疼痛也有所缓解。
你正要谢过铁手师兄,却突然感到一股难言的热意。
是迷药!这迷药竟带有催情效果!
蛊毒方止,迷药又起,你的大脑愈发混沌,只觉浑身冰凉,脸颊却渐渐发烫,乍冷乍热下你支撑不住,浑身都打起摆子。
“我好难受”你无意识呢喃,情欲随着迷药一起升腾,似一团云雾将你全身包裹,胯下孽根也渐渐抬头。
迷蒙间你已不知今夕何夕,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声音也是朦朦胧胧的听不大清,这人是谁来着?管他是谁,你攀着眼前人的脖子胡乱亲去,手也不规矩地在他脸颊脖颈处厮磨,对方一愣,单手扣住你肩膀,似乎想将你从他身上撕下,但最终没有动作。
你眯了眯眼,努力看清眼前人的轮廓,好像是铁手师兄?你摸到细硬的、若有若无的胡茬,才确定眼前之人就是铁手。
“原来真是铁二哥”你痴痴地笑起来。
见你能分清人了,铁手心下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悬起心来,你既然已能分清人,想必不会再对他做些什么,可是你这一身毒,不发泄出来可怎么好?
“铁二哥真好”你伸手揽住铁手肩膀,头埋在他胸口处呢喃,“我早已倾慕二哥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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