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四目相对,而后默契地一同笑了起来。
宋凛生肯定地颔首,同沐风雨。
是风雨,是他与小玉。
言罢,宋凛生抬袖于身旁的绿意之中,折来一片草叶。
文玉朝宋凛生那头倾身,瞧见他手中的草叶颜色翠绿,脑海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这样新鲜,敕黄定然喜欢吃。
她在心中摇了摇头,敕黄是牛,宋凛生可不是牛,不过这也使得她越发好奇,索性便问出了声。
做什么?
宋凛生眉眼弯弯,笑容满面地应道:小玉稍待。
只见他抬袖将叶片上的水珠尽数拭去,而后便将其往口中递过去。
文玉眨眨眼,有一瞬的怔愣。
敕黄吃草,宋凛生也吃草吗?
这不能吃!文玉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宋凛生,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
可随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太过,文玉犹豫着问道:宋凛生,你是饿了吗?我们回去找洗砚罢?
她就知道不能让宋凛生淋雨。
宋凛生眼睫一动,惊讶难掩,随即垂首看着自己被文玉按住的手腕,再加上她的温馨提醒,宋凛生总算明白过来。
他仍是那幅笑眼盈盈、温柔和顺的样子,只是反手按住了文玉的手背,还不忘拍拍她以示安慰。
小玉,我知道这个不能吃。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他与小玉只见的对话,哪里有半点像是两个成年人,倒像是几岁的懵懂孩童还差不多。
说着,宋凛生便在文玉半信半疑的目光中,继续将叶片往唇边送去。
文玉缩着手不再阻止,可仍是有些不确信宋凛生到底要做什么。
正当她一颗心提得老高,就连瞳孔也不自觉地缩紧的时候
一段悠扬的曲调忽而传出。
其声调悠远空灵、清亮悦耳,很是动人情肠。
文玉目光下移,自然而然地往声源的来处看去。
那草叶在宋凛生的唇畔来回划动,伴随着不停的变换而发出不同的音调,交织成这曲不知名的旋律。
清音入耳,哀愁离心。
文玉只觉得心中一阵雀跃,再看看松翠水碧、云白山青,更是能明白凡人为何醉心山水,又为何歌诗三百。
不自觉间文玉一肘撑在膝头手捧半边面颊,似乎这个人都卸了力气,从而松泛下来。
原来宋凛生真的不吃草。
文玉唇畔勾起,被自己心中的想法逗得乐不可支。
宋凛生垂眸看着文玉,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仍倾心吹奏着。
那专注认真的神情,仿佛他手中那并非什么随手摘来的草叶,而是名贵无比的古琴。
文玉闭上眼睛,沉醉地听着动人的曲调从耳畔直穿心灵,似一股轻盈的力量游走全身,就连指尖也感到舒适和惬意。
失了力道的文玉,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宋凛生那头靠去,整个人靠在宋凛生的肩膀上,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身形。
文玉的发丝缠上宋凛生的衣袖,似绸缎一般铺了他满身,其间的茉莉香气更是在雨丝的沾惹下完全被激发出来,芳香馥郁令人着迷。
宋凛生口中的小调忽然一断,而后又很快地衔接起来,继续让那婉转悠远的曲子绕过群山的肩头。
山水入目,佳人在侧。
他不禁再次想道,若是时间能停留在此刻,该多好。
入目的景象不由得令洗砚收住了口,他默了一瞬,而后扯着唇角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咳咳,荇荇姑娘你、你说得对。
公子和文娘子似乎确实不需要伞
便是洗砚如此说,郁昶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原本对于洗砚的反驳,他就并不在意。
看着远处田埂上的两人,郁昶想要止住雨势的指尖一顿。
就那么僵持了许久,其指尖微勾
雨势越发大了。
他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却也实在算不上大方。
看着文玉和宋凛生骤然起身,郁昶眸光一冷,随后面无表情的回身不再去看,却正对上执伞而立的穆同。
怎么,文荇阿姊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穆同奇怪地问道,他总觉得这位文荇阿姊似有不悦。
可看一眼远处的文娘子,似乎又能理解文荇阿姊的反应。
郁昶目光沉沉,甚至未曾生出一丝波澜,只抬眼盯了穆同片刻,反问道:穆大人,很高兴吗?
穆同面上的笑意一凝,原本还欲说什么却忽然收了声,随后闭口不言。
洗砚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怪哉怪哉!穆大人竟能和荇荇姑娘说上话?
乌云翻墨、白雨跳珠,陡然增大的势头未有一丝预兆。
文玉猛地睁开眼睛,可转身之时宋凛生整个人已然湿了大半。
细密的雨珠将他的鬓角沾湿,其眉睫之上更是水汽蒸腾。
随着雨势渐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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