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何缘故,他答不上来。
他真是病了。
沉默许久,好似气氛也变得诡异,宋携青越过此问,另道:“昨日,是我唐突了。”
祝好先是一怔,待她反应过来所谓的“唐突”是指在林间的搂抱,不由失笑。
嗐呀,她还以为什么事呢。
祝好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不过是面对面抱了下……你若喜欢,往后随时都可以抱。”
宋携青闻言,方才升起的那点飘飘然顿时烟消云散,她一个姑娘家,为何如此轻挑?她……对旁人也是如此么?
小娘子似是看穿他的所思所想,她凑近,笑弯眉眼道:“只对你。”
……他的脑中又开始发热发昏了,身前的女子非得对着他这般笑么?
宋携青不想看,遂移眼,“方才因何事气得走岔路?”
不提还好,一提祝好直皱眉,宋携青如临大敌,他何时惹她不快了……
不待任何一人开腔,不远处,响玉来报:“云葳郡主在前厅候着少君。”
两人不得不暂且搁下私怨,祝好顶着响玉深究中又带着诧异的注目一路尾随至前厅。
厅内,有一束着高马尾身着骑服的女子落座上首,本应素未谋面,可当祝好瞧见她的第一眼,心境遂已扬波,无端的亲切拥簇着祝好。
恍惚间,似见银蝶翩跹。
她下意识地唤道:“阿吟?”
痛殴
梅怜君稍稍侧身,朝宋携青身后的祝好微微一笑,“你识得我?”
祝好也不知怎的,分明是初见,可她竟唤出了她的名儿,如今见她应下此名,祝好心中更是觉着惊奇,转念一想,近来的种种际遇皆如幻梦,不过……百年之后,她甚至将绣球抛到神像上,与神祇结下姻缘,如此想来,眼前的奇事倒也不足为怪了。
她正欲开腔,宋携青已抢先代答:“来前我曾与祝姑娘提及郡主。”
“噢。”梅怜君意味不明地一颔首,提及归提及,然二人并不熟稔,断没有一见面便称呼小字的道理。
梅怜君正眼端量祝好,继而转眼一觑宋携青,素来清心寡欲的帝师身侧忽然跟着个姑娘,确是桩新鲜事,眼前的小娘子生得月眉星眼,花容玉貌,倒是教她无端生出几分喜爱,恍若隔世故人,教人搁不住瞧一眼再瞧一眼。
三人围坐厅前,梅怜君见宋携青并无屏退祝好之意,
当是“自己人”,再且,眼下尚未议事……小娘子瞧着可人,稍候再遣退也不迟?
思及此,梅怜君将手中摩挲已久的信笺甩至宋携青近前,信上火漆已落,显然已有人过目。
他不多问,径自拆开封笺。
期间,宋携青的余光掠过一侧的祝好,却见此人竟难得安分,不是凝神细观对坐的梅怜君,便是望着满园萧瑟的景致不知在想些什么,全然不见偷窥信件的意图,不似她平日小牛犊似的冲劲。
二人的视线不经意间相触,祝好看懂了,他定是在诧异她此刻的“安分守规”。
轻重缓急她还是分得清的,在宋、梅二人未开口表态前,她的确不宜擅自窥信。
听闻是云葳郡主驾临,到底是个皇亲国戚,饶是宋府素来不拘礼数,眼下也不免奉上两盏上好的松山银针,配着一碟精巧的茶点。
宋携青别有深意地一扫奉茶的侍从,惊得其人慌忙垂首,溜得赛似脱兔。
他一手仍执书信,另手却自然而然地将茶盏推至祝好案前。
只听一声脆响,原是梅怜君移来的茶盏与宋携青的撞上一处。
两盏松山银针同时搁在祝好面前。
所幸一溜烟退下的侍从去而复返,手上端着新沏的松山银针,宋、梅二人方才各自收回茶盏。
宋携青阅信极快,数十张密密匝匝的小字不过一刻便已览尽,祝好见他捏着信纸的指节泛白,眉宇间凝着冷霜,神色愈渐凝重。
梅怜君略一沉吟:“冒昧一问,不知姑娘与宋大人是何关系?”
祝好想也不想:“借住关系。”
宋携青蓦地侧首看她,这会儿怎么不咬死是他百年后的妻了?
梅怜君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最后落在宋携青身上,他会意,只淡淡“嗯”一声。
她微微挑眉,只是借住的关系?
暗自揣度罢,梅怜君正色端坐,只得对祝好道:“原以为姑娘是此宅的女主人,既非如此,还请姑娘暂且回避,我与宋大人尚有要事相商。”
祝好不慌不忙地啜着松山银针,赞声“好茶”,又顺手拈起两块酥点,方才施施然离去。
横竖待他们议完事,自可逮着宋携青问个明白……若眼下杵在这儿,反倒碍事。
待倩影隐入回廊,梅怜君意味深长地睨了宋携青一眼,若在平日,她定要好生打趣一番,毕竟头回见宋琅身边带着个姑娘,只是今日事急,只得暂且按下。
梅怜君尚未出声,宋携青已先一步道:“郡主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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