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雨水,再次落下。
“我觉得用。”祁婳也跟着上前一步,那把伞再次遮住了他头顶的乌云。
江隅的目光始终淡淡的,一会儿,他终于开口:“祁婳。”
“啊?”祁婳刚想壮着胆子拉他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他。
江隅声音很轻,却很冷很冷,“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你能不能别管?”
祁婳微愣,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没了黑框眼镜的遮挡,她能将江隅的眼睛看得更真切。
看着她怔愣的模样,江隅忽然无声笑了一下,和以前那些装出来的温和笑容不一样。
但过了好一会儿,祁婳都没挪开脚步,也没移开那把伞。
“江隅。”
祁婳空着的手忽然拉住他的湿漉漉的袖子,“你在撒谎。”
江隅甚至像是没意识到自己的袖子被拉住,只是眸色逐渐变得暗沉,看着祁婳。
“我以前……也想有人拉住我,但是没有。现在,我想拉住你。”
祁婳逐渐捏紧了拉住他袖子的手,指尖有些发白,脸上浮现和以前一样灿烂的笑容,“江隅,我想站在你这边,不要排斥我,好不好?”
我娇养了病娇小可怜(13)
祁婳能感同身受的。
那无数次短暂的十分钟里,她嘴里说着的“没事,不用担心我”,都是心里所想的“请帮帮我”。
她说的“不疼”,都是“好疼,请救救我。”
她对父母每一次展露的笑容,都是无数痛苦堆积之后,练习了无数次才能自然而然地露出来的。
所以,祁婳看着他的眼睛,就能感受到一样的情绪。
没有人拉过她。
但她还是想把他拉起来。
“我会站在你这边。”祁婳依旧拉着他的校服袖子,湿漉漉的袖子冰冷的温度,传到她的手上。
江隅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微微抬头,接过她举高高的伞。
祁婳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她松开手,由着江隅将伞拿走。
“不要笑了。”
祁婳侧仰头,“?”
但江隅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她带路到车上去。
祁婳也不追问,只是笑眯眯拉着他找陈叔停车的地方。
她也没注意到,雨伞那不明显的稍微倾斜。
两道隔着千山万水的身影,在这一刻,似乎稍微靠近了些。
祁婳扯着江隅袖子的手,一直到上车才想起来要撒开。
“怎么淋成这样了孩子,赶紧用毛巾擦擦。”陈叔等了好一会儿,一看见湿漉漉的江隅,立马往后递了一条干净的白毛巾。
面对江隅的时候,陈叔其实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毕竟之前自己直接把人打晕了带回来,实在是大乌龙。
但看见两个孩子不计前嫌成为朋友,陈叔还是很开心的。
“谢谢。”江隅接过来,态度自然。
似乎雨中的江隅已经彻底消失了,现在的江隅,又是那个温和有礼的江隅。
祁婳瞄他一眼,视线落在他的侧脸。
鲜少仔细地观察少年的侧脸,祁婳才发现他的轮廓无比优越。
纤长浓密的睫羽,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下颌线,突出的喉结……
视线和江隅的对上,祁婳心里莫名一虚,“你继续擦头发呀!”
江隅眸里深深浅浅地看她半晌,才扭过头去,继续擦拭头发。
一路开车到江隅家外的马路,江隅微微弯身对陈叔道谢,又看了祁婳一眼,就准备下车。
祁婳一下又拉住他的衣角,把雨伞递给他,“撑伞,记得回去喝点热水,赶紧洗个热水澡。”
接过了她的雨伞,江隅:“谢谢。”
祁婳冲他挥手再见,看着江隅拐进巷子,才让陈叔开车回家。
一开车,陈叔就得意地说:“小姐,我就说了江同学才是学校里最好看的吧!陈叔的眼光,你得信!”
男人总是很难愿意承认另一个男性比自己优秀。
所以,如果连男人都承认的好看,那就是真的长得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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