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挣钱,给赵弛添点新衣裳。
听先生提起,水笙开始认真地思量起来。
午后,马车驶入塘桥镇,车夫引着缰绳,一路穿街过巷,最后靠在清净巷子里。
“先生,到地方了。”
李文秀懒懒散散地下了车,身后,水笙抱着口箱子,努力迈开腿脚,紧紧跟上。
账房先生瞧见李文秀,连忙扯了扯旁边的坠绳,楼上不久下来了人,正是书斋老板谢铮。
李文秀被谢铮扯走前,扭头朝水笙吩咐几句。
无非是叮嘱他在城里逛完了回书斋等着,到时候一起回去。
水笙目送先生离开书斋,将箱子里誊抄的书籍取出,待核对完,账房先生很爽快地结了账。
直到今天,水笙抄了一个半月的书,拢共挣得八钱。
刚开始的半个月磕磕绊绊,这个月已经上手许多,再勤练一些日子,每个月应当抄得更加熟练。
他将挣来的钱装入钱袋,小心翼翼地收好。同时盘算着,除开成本,也算挣得过半、若以后每月如先生那般抄得一二两银,收入已经比寻常人家好上不少。
水笙走到城内衣铺,按着赵弛的身量尺寸,买了件黑衣蓝领的棉布直袍,这一下便去了六钱有余。
刚从书斋挣得的钱几乎空了,他却不觉得可惜。
将打包起来的衣袍小心收好,想着过几日等赵弛收到,不知作何感受?
当天夜里,水笙回村后将棉布直袍晾了起来,把油灯换成一支新蜡,埋头运笔,认真抄写。
往后几日,除了去学堂的那几个时辰,他愈发勤快誊抄。
赵弛在时,到了时辰便唤他休息,眼下空出几日,水笙打算多抄点书,这一忙,每天深夜才熄灯,好几次都被小狼拱着腰身。
若非怕衣摆被它咬坏,只怕水笙熬到后半夜才肯停歇。
七日后,赵弛如期下山。
水笙下了学就开始准备晚饭,日近傍晚,又去冲了个澡。
时下刮起凉爽的秋风,隔着围墙,远远听到村民唏嘘,水笙心下一喜,头发还没干透,便踩着麻鞋跑去开门。
赵弛在台阶下望着他,刚放撂下扁担,立刻接住跳下来的少年。
落日温和地笼着少年,赵弛掌心都是汗,粗糙的指腹添了几道刮擦的伤痕,探入衣衫下摆,摸到细腻柔软的肌肤。
水笙腰肢刚被摸到,立刻软了下来。
他乖乖地由着男人抱起来,瞥见村民抻着脖子张望,耳朵腾地热了。
纵然如此,并未从男人怀里挣出来。
“有,有人看……”
赵弛“嗯”一声,单手撂起扁担,牵着他进门。
待把大门合起,顾不得身上脏不脏了,赵弛抱起水笙,托得高了,少年一双腿圈起来便攀在他腰后。
赵弛高挺的鼻子时轻时重的贴着水笙的脖颈嗅,双目微微暗沉,哑声问:“洗漱了?”
水笙扶着男人宽阔的肩膀,点点头。
赵弛低头,炙热的唇压在细腻的肌肤上滑动,在他颈侧亲了一口。
“好香。”
近来秋老虎凶猛,白天热浪翻滚,风夹着干燥的火气。过傍晚,落日下去后,周围才慢慢凉快起来。
水笙洗漱完绕着院子洒了一圈井水,好不容易觉得凉了,这会儿被赵驰托起来抱着,炙热的鼻息打在皮肉上,似又开始出汗。
他抬手往男人脖颈摸去,静脉跳动得尤其明显。
赵驰蜜色的颈边淋下一层汗,微微抬目望着他,映出瞳孔里的汹涌之色。
过去几次,赵驰暗暗遏制这股情绪,如今两人关系转换,既表明心意,又经历过小分别,自然不想克制。
水笙瞧得分明,被这样的眼神盯着,仿佛要吃人那般,不由瑟缩肩膀,喏喏胆怯,又变得害羞。
“赵驰……”
他尝试唤了声,指尖贴在对方坚毅深刻的眉骨上,蹭去滚落的汗水。
“嗯。”赵驰吞咽嗓子,只抱一会儿,眼神清明了,就把他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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