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么热,就你一个人忙活,他上哪儿偷懒去了。”
“不会又在睡觉吧?”
赵弛撩撩眼皮:“水笙在写字,既有勤学之心,摊子的活不需要他做。”
又道:“他的身子需要调养恢复,平日多睡会儿是好事,何曾偷懒。”
村民张了张嘴巴,旁边的人一个手肘戳过来,示意闭嘴。
对方讪讪。
他们不过问几句,开个玩笑。
哪想赵弛平时面冷嘴冷,竟为此反驳。
无论水笙干啥,在赵弛眼里都是很有道理的。
又纳闷:怎么还写字了?这多浪费钱,笔墨和书籍都不便宜呐。
触及赵弛一脸的冰冷,哑口无言,又想着,水笙命真好。
附近几个村,没几家能凑条件供孩子读书的。赵弛带水笙看病,半年来置办了好几套衣裳,如今又教他习字写字,这等命,好不羡慕,当宝贝养来了。
动静传入屋内,埋头运笔的少年抬头,支起双耳探听。
习字以后,水笙大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在意别人怎么说。
可议论的话与赵弛有关,脑袋就跟装了指针似地,非要听别人讲什么。
如果说些不好听的话,他马上不乐意了。
门外静悄悄地,村民散去,赵弛进屋。
水笙轻轻皱眉:“他们方才……”
赵弛:“无关紧要。”
怕他多虑,话锋一转:“字练得如何。”
水笙立刻拘谨,胳膊挡在桌上,遮遮掩掩。
见状,赵弛微微一笑:“给我瞧瞧。”
水笙垂脸,几分丧气:“写不好。”
赵弛的字迹端正有力,他照着两人的名字学了三天,字迹起初犹如鬼爬,张牙舞爪,歪歪扭扭,好不恐怖。
直到今天,写出来的字虽不像张扬舞爪的鬼形,却变成了小虫子,只能勉强看出是他们的名字。
赵弛拿在手上,翻了两页。
“进步很快。”
又握着他的手腕捏了捏:“可累?”
水笙摇头:“不累。”
无非有点闷,但他性子安静,只要呆在赵弛身边,不管做什么都沉得住气。
他嘴唇半抿,往下撇了撇。
“赵弛,我写不好……”
赵弛不知如何安慰。
他过去参考武举,多读兵书一类。
此刻细想,用兵之道有时跟做人之道相差无几,触类旁通。
于是开口:“国家打仗出兵,并非短日练成,需得养兵多日,用在一时。”
“我这武功,也非月习成,皆日积月累,才见一定成效。”
水笙恍然。
所以他的字才练了三天,未出效果属于常事,是他自己心急,想尽快写好了给对方看。
水笙脸红:“我会认真学的。”
赵弛:“……不必太较真,别把自己累着。”
水笙:“嗯~”
桌上还有半碗绿豆莲子羹,他吃干净后,又练一会字,待到困倦,便到床铺躺下,一睡就过半日。
傍晚,霞光盖着村庄,家家户户飘起炊烟,村民们从地里,河边,山上,陆续往家里赶。
一阵瘙痒拂在脸上,水笙打了个喷嚏,小狼蹲在床头,毛绒绒的爪垫蹭着他的脸,看他睁眼,摇摇尾巴,好不得意。
水笙浅笑,握住它爪子,往它肚子摸去。
圆滚滚的,许是在山里吃饱了,又去溪边饮水,嘴巴周围一圈的毛都是湿的。
水笙给它擦了擦嘴,借着窗口观望天色,发现到了关摊的时辰。
连忙穿鞋下地,小狼追着他出去。
赵弛正在收东西,今天锅里的吃食全卖干净了,铜板把钱罐子塞得鼓囊囊的。
看到水笙醒了,赵驰示意:“钱袋。”
他连忙取下腰际的钱袋,对方往里塞了一把铜板。
小狼凑到钱袋子嗅,水笙推开它,道:“吃不得。”
又望着男人:“我的钱还没用完,不用给呀。”
赵驰:“没用的就攒起来,这些另外算。”
给的铜板虽然不多,但不至于短了水笙平时的花销,不管用不用,每隔半月,都会往里添一把新的铜板。
水笙把钱袋挂好,“噢”一声。
今天的吃食提早买完,关摊比平日早了半个多时辰。
日头还没落,水笙踩着赵驰的影子走,小狼以为他在玩,跟着跳起来,踩他们的影子。
他和狼犬玩得欢快,后知后觉地发现,赵弛带他走的并非回家的路。
*
一片荷叶草木香涌入鼻息,河边的风湿润清凉,夹着几道嬉戏笑语。
水笙抬起眼眸,疑惑:“怎么到了这儿?”
溪花村有几片湿塘,入夏后,水里的荷叶葱郁蓬勃,花苞胭红,藕茎臂大,莲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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