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官差打量着他们问:“你们谁记得自己以前具体住在哪里?不然可就随便给你们安排地方了。”
归生几人都摇了头,官差点头:“那行。你们先在外面等着,一会儿给你们弄好户籍,就带你们去。”
说完,官差指了指旁边的一处凉棚,然后就转身进了官府。
归生六人走到凉棚里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其中一人左右观望了下,然后坐到归生身边,低声问他:“要如何找起?”
归生道:“不急,贸然走动寻找会惹官差怀疑。等先安顿下来,再慢慢打听。”
那人皱起眉,发了句牢骚:“真是麻烦。”
几人安静地坐在凉棚里等着,其中有个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忽然与坐在远处茶摊上的一个人对视上眼睛,无声中交换了信息。然后他收回视线,看向归生,在归生注意到他的视线看过来后,对他轻轻点了下头。
归生明白了他的意思,压下了心里的些许紧张。
几人等了许久,官差终于从官府里走了出来,带他们前往落户处。
走在路上,一行人都没有看见,他们后面有一个抱着一大筐菜的人渐渐走近,在快要接近他们时,他脚下不知怎的忽然一绊,抱着筐往斜前方狠狠扑撞过去,一下子撞在一个人后背上。被撞到的那个人因为惯性,又往前扑撞到了另一个人背上,那人也踉跄着往前扑去,险些跌倒在地。
官差听闻动静回头一看,皱眉呵斥那正在拾菜的人:“怎么看路的?”
那人忙不迭朝着官差道两句歉,把筐扶起来,迅速地把洒落一地的菜往筐里捡,一面念叨着:“哎哟!我的菜啊!这下卖不了好价钱了!”
被撞的那两人站稳后,面带怒气地同时转身,却没想这时,前面那个被波及的人甩动袖子间,一个小东西忽然从袖子里掉了出来,落到地上,啪嗒一声清响——
那赫然是右谷蠡王部王太子的信物!
那人面色一变,立马就要去捡,却被官差先了一步。
气氛陡然一凝。
官差将之捡起,翻过来一看,立马就认出了那上面写的乃是匈奴文字,猛然往后退开一步,抽出腰刀指着几人大声道:“匈奴!有匈奴混入!”
一瞬间,街上就混乱起来。百姓们惊慌失措,纷纷叫喊着仓皇逃离此地。
在官差喊出的那一刻,除了归生,其余五个人同时掏出了藏在脚底的匕首,然后想趁机混入人群逃窜。
但其中一人在逃跑前,却抓住了也想跑的归生,狠狠往他腹部捅了两刀,然后才溜入了人群里。归生流了很多血,他面色痛苦地捂住腹部,然后倒地不起。
官差没有管被捅的归生,而是转身往官府的方向快速奔去。
等官差和那几人都跑不见后,原本快要不行的归生忽然收起痛苦的表情,像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伸手从被刺破的衣裳里掏出一个东西,原来是一个缝制的巴掌大小的牛皮小水袋,也被刺破了,只是从里面流出来的,竟然是血。
归生拿着水袋,然后原路往官府走去。
到时候,他就跟官府解释说,是匈奴挟持他,企图混进大汉。因为他本身就是汉人,很小时候从安顺镇被抓走的,所以才知道原本的边境有这么个地方,而匈奴不清楚,所以就挟持了他来。
等官差问完话,他就算彻底安全了。
九月上旬,凉城内发生了一件轰动城内外的事。
王太子为了让百姓们泄一泄被汉人夺去土地的恨,在凉城内抓了一两百个汉人,任由百姓们处置。
那日,王太子当着无数百姓的面说:“汉人夺了我们很多土地,我作为右谷蠡王部王太子,恨不得吃汉人的肉喝汉人的血!我知道大家也很恨汉人,所以今日给大家一个泄愤的机会。”
说罢,王太子当着众人的面,带头杀了两人,又对凉城百姓说道:“想泄愤的,来杀了他们!”
于是百姓们就冲了上去,在这群汉人奴隶身上肆意发泄愤恨。最后,那近两百个汉人全都惨烈而死。
此事很快就传出了凉城,整个凉城甚至是整个右谷蠡王部的百姓,对这位有着汉人血脉的王太子比此前更加的认同和尊敬。
深夜。萨日躺在床上,在黑夜里睁着一双眼。
他睡不着,一闭上眼都是那些血腥的画面,那些凄厉的惨叫,那些胡人如同恶鬼般狰狞的面孔。
他也成了恶鬼。
萨日攥紧了手指,指节咯咯作响。他恨死了莫勒,恨死了残暴血腥的胡人。
他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床,摸黑从屋子里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抱出一个锁着的木盒子,又走到书架边,从一张叠着的皮革里摸出一把钥匙,回到床边坐到地上,然后用钥匙打开了木盒子的锁。
萨日把木盒子放在地上,取出里面的一物,细细地摸着它,眼角渐渐浸出了泪。
借着朦胧的月光,勉强看清了那是一个用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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