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淳隐约听到孩子嬉笑的声音，顿时像被冷水泼醒，一把推开秦谙习，扯了放在一旁的纸巾擦干净嘴唇，心脏砰砰直跳，脚下有些发软，到厨房门口张望。
厨房和客厅被洗衣房和杂物间隔开，走廊很安静，她松一口气，然而，这一口气卡在了喉咙处，因为她看见了厨房门口两大袋食材。
她听见耳边似乎出现玻璃开裂一样的声音，抬眼看向空气。
客厅里，高珅正和孩子坐在地毯上搭建乐高，女孩抬头就看见站在墙面拐角处的女人，小脸瞬间像被点亮的星辰，那双酷似黑葡萄的大眼睛熠熠生辉，嘴角咧开露出洁白的小牙齿，献宝似的举起那个刚成型的小房子：“妈妈，你看！我已经做好了一个小房子！”她的笑容纯真灿烂。
高珅回头望过去，对上她的视线，脸上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慌乱，他赶紧站起来，拍拍屁股和大腿，他眼神试图平静地落在她脸上，但是始终有些许躲闪:“呃，那个，我刚回来，请假了，接到傅特助的电话，所以呃……那个，我买了一些水产……放在厨房门口。”他语言不受控制的发生紊乱。
慕淳听着他的声音，心道完了。感觉耳朵里像有一个漆黑的漩涡，把她的大脑视听卷进去，翻搅成一滩不可名状的东西。
女孩敏感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慢慢收敛，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女人和男人之间来回穿梭。
“妈妈？”高言言放下玩具，两条腿一曲一直，站起来后朝她小跑过去，小手钻进她失去知觉的手掌:“妈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慕淳低头看着女孩懵懂的小脸，这才找回来声音:“……没事，爸爸都回来了，言言怎么不跟妈妈说一声？”
高珅抢话道:“我刚回来小会儿，看她玩的开心就让她继续玩，我，我直接拎着东西去厨房了，她非要跟上来帮我提东西，我赶紧放到门口，抱着她回客厅继续玩哈哈……哈哈……”他很突兀的尴尬大笑两声。
“这样……”慕淳感到一股含着羞愧和尴尬的情绪涌上心头，知道高珅肯定撞见秦谙习亲她了，并及时阻止了女孩也看见那糟糕一幕。她主要怕孩子看见，至于高珅……随便吧。
良久，她不适地咽了口气，正要说话，一根沉甸甸的手臂搭在她肩膀上，支撑起她的身体，却不是在跟她说话，语气自然道：“回来了，让她陪孩子吧，来厨房给我搭把手。”
高珅一路回来额头还汗森森的，这会儿都流到了后勃颈：“好，好嘞。”
慕淳肩膀上一轻，那条手臂离开了。
秦谙习率先走向厨房，高珅从她身边路过，迅速低语说了一句：“孩子没看见。”
慕淳:“……”她真该让傅明安直接送秦谙习回家。
那家伙就没有让她静心的时候，她现在的生活可谓是波澜壮阔，简直像坐过山车一样惊险惊悚。
“妈妈，你快过来和我一起拼！”高言言拽着她。
慕淳:“好。”她的后背都汗湿了，一动作，贴在皮肤上凉凉的。
厨房里气氛微妙，不像客厅里有孩子稚嫩的笑声能轻易打破僵局。
不锈钢水槽泛着冷白的光，大理石台面上摊开着各式食材。
秦谙习把满载的塑料袋放在大理石板上，把里面的食材分拣出来。
高珅没事儿人一样接过来：“习哥，我今儿特意买了这些，你第一次上我家，我必须得大办特办。”
他试图掩盖住在他毛孔跳跃的尴尬，虽然尴尬的人好像只有他自己。
秦谙习没什么声调的“嗯”了一声，手下动作未停。水龙头被拧开，唰唰的流水声骤然响起，打破了高珅独自营造的“热闹”。就在这水流声中，他突然开口:“你很意外吗？”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水声，砸在高珅耳膜上。
高珅把脸藏到一边，感觉耳朵芯子都拧起来了，狠狠抿了一下唇瞬间回血，眉毛拎起眼睛，纠结半晌，才转过来，看着男人认真做事的侧脸，说：“倒也不是……特别意外，只是有点、冲击力有点太……哥你也不说缓冲一下什么的……确实有点突然，，”他脸憋的跟紫茄子似的。
秦谙习拿出沥水篮，捏着塑料袋一角，将褐色的香菇全部倒进去。水流冲击在蘑菇伞盖上，水珠四溅，一部分顺着光滑的菌盖滑落，一部分则陷进密集的菌褶里，片刻后滴入水池。
高珅一边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手忙脚乱地把所有需要清理的食材都倒腾出来，堆在台面上，一边又不得不支棱起耳朵，生怕漏掉男人的每一个字。
“很久了。”秦谙习毫无预兆地又抛出一句。
语气平淡得让人没法往更深处想。
高珅手停住，看他：“？”实际脑子转的飞快。
秦谙习斜睨看他一眼，然后继续专注于手中的香菇，掐掉根部沾着木屑的硬蒂。虽然在问，但是似乎毫不在意他的看法：“不能接受吗？很难接受？”
“呃，那个，这个，我，我接不接受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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