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宣气冲冲走远,林旻手抚上眉心,无奈道:“本来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差,如今又这般气他,这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汪沉倒是毫不在意,“别管那小子了,继续与我说案情的事吧,这房间里面住的另一个人是谁?”
“也是一同前来的使节,是死者的妹妹,二人长得还有几分相似,只是那人遇害当天她的妹妹并不在场,在前厅与顾宣他们进行上殿进贡的安排。”
“哦……”汪沉看着门口,表情若有所思,“云台,之前让你帮我打听顾宣的事,你可有进展?”
林旻不想他话口绕到这来,便道:“帮你旁敲侧击问过了,他只说是高传伦误会了自己,现在已经理清了,没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这样我似乎知道一点真相了。”
林旻吃惊地望向他:“潮生兄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这事先不慌,我怕自己的判断有误,最好先去查证一下。”
顾宣处理完公务回家,就听见下人通报说镇军大将军到了府上。
他只觉得今天格外晦气,白日里在鸿胪客馆看见他就算了,怎么回了家还能跟他纠缠不清。
不过一想着他可能是过来找自己爹爹的,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便不再多想,径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谁曾想,刚一进门就看见那人提着一壶酒坐在凳子上,早等他来。
汪沉翘着腿,一手放在石桌上支着胳膊,眼神散漫地望着他:“你不是散值挺早的嘛,怎么这么晚回家来?”
顾宣目光顿时警惕,他盯着汪沉,问:“你怎么来的我院子?”
他跟府里的下人打过招呼,他们是不会带他来这的。
“之前又不是没来过,你这院子十几年都没甚变化,好认得很。”汪沉拿起酒坛子倒了两碗,热情招呼他,“来,过来喝酒。”
听到汪沉主动提起旧事,顾宣气得紧握拳头,当即就想给他一拳,他知道汪沉肯定会受着不会还手,但想着自己武艺不精,这一拳下去可能没打伤汪沉,反而把自己手打疼了。
看着顾宣不动,汪沉把另一碗酒向前推了推,揶揄的语气收敛了些,“别跟我闹脾气了,今日来是想问你一些事。”
顾宣走到汪沉面前的石凳坐下,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他侧着头,一身怨气:“我不知道!”
“不知道?”汪沉又给他倒了一碗,“不知道今日怎么想着要在门外偷听我跟云台讲话啊?又怎么在云台跟我说房间里另一人的时候故意出声打断?”
顾宣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汪沉。
汪沉听力极好,在与林旻交谈时就知顾宣在门外站着听他二人说话多时,只他没揭穿,今日听林旻大致讲了些案子的细节,又想着顾宣的种种异常行为,便知此事的部分细枝末节了。
“那日与你在酒楼相对而坐的姑娘,就是死者的妹妹吧?”
顾宣紧紧捏着碗沿,他眼睛发红地盯着汪沉,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你监视我?!”
汪沉无奈地叹了气,道:“顾宣,你总是将我想得这么坏,有恩师在上,咱俩毕竟也算兄弟一场,我怎么会这般对你?那日在酒楼也只是偶遇,我知你不喜看见我,便没去打扰。”
又听汪沉提起“兄弟”的事,顾宣心中怒火中烧,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闭嘴!你不配做我兄长!以后也不许在外人面前提这件事!”
“好好好,不提这事,”汪沉顺着他的脾气,“咱们只说案子可以吧?看在云台的份上,你总该跟我说些实话吧?”
顾宣又是不屑地睨了男人一眼:“这事要说也该与云台去说,跟你说作甚?”
汪沉完全敛了嬉笑的神色,对汪沉道:“顾宣,咱俩的关系你可以不认,但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你也该知道一家人胳膊不会往外拐,云台虽是好友,但他毕竟也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他做事一向公正廉明,若是没犯事一切都好说,你若是做错了事,让他如何处置于你?”
“哼,”顾宣冷笑一声:“他公正廉明自是好事,是我朝的好官,哪里像你做个贪权附势的佞臣!”
“是么?”汪沉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慢悠悠道:“若是你杀了人,你觉得云台是该公正廉明,还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偏袒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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