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合沙儿倒飞的过程中,除了面前的一片血色外,他也能看到两侧的三四个同伴跟自己一样,也在向后倒飞着,在他的世界渐渐地黑暗,灵魂出窍的一瞬间,他还能看到,对面战车上的晋军,正纷纷跳下战车,上前去捡自己遗落在地上的武器。
一个飞戟齐射,一半多的燕军俱装甲骑瞬间给打倒在地,因为他们冲得太快太急,后续的骑士们也收不住奔驰的烈马,又是有六七骑被前方瞬间倒地的人马所绊,摔倒在一起,只有五六名俱装甲骑还在勉强地控制着座骑,在地上的人马躯体之间跳来跳去,保证着自己不给绊倒。
“呼”“呜”“噗”,几声利刃重重地劈砍或者是刺击的声音,伴随着朱标等人“去死吧”的怒吼之声,响彻了四周。
朱标抄着那合沙儿落地的大斧,猛地一抡,砍断了一匹两步之外的战马的马腿,马上的骑士的一记大戟也同时抡了过来,把他的头盔给打得飞起,朱标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如同给一口大钟猛地撞中,耳边尽是轰鸣之声,七窍也能感觉到在流血,甚至连对面这个俱装骑士从马上冲落的画面,也变得一片鲜血淋漓了。
可是朱标还是靠着一个战士的本能,举起战斧,狠狠地砍向了那个摔在自己面前不到两步处的那个敌军甲骑,这一下,不偏不倚,正中这人的脑袋,全封闭式的头盔给砍开了一个口子,卷开的刃面,无情地嵌进了敌军的脑袋里,红色的鲜血伴随着白色的脑花子,顺着斧面向外流,而那人的口鼻处则满溢鲜血,手足在条件反射式地抖动着,已无气息可言。
周围的十余名战士,也跟朱标一样,在手中的飞戟打出之后,迅速地跳下车,捡起那些敌骑遗落的武器,去斩杀穿刺跟在后面的敌军骑兵,几乎也就是一两分钟以内,合沙儿和与他一起冲锋的三十骑,就全部化为了一地的尸体,惊恐的战马掉头回跑,而朱标等人则在遍地的人马尸体之中,尽情地继续刀砍斧槊,枪刺槊扎,确保每个敌军,都死得透透的,不复威胁。
徐逵之的脸上笑开了花,这会儿的功夫,战车之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立在大旗之下,而面前的朱标等人,正在割取敌军战死者的首级,朱标的腰上已经挂起了那个给他斩杀的敌军骑兵的脑袋,这会儿正一斧头剁下了合沙儿那颗血肉模糊的光头,抄在手中,一手提斧,一手提头,倒退着向后而行,笑道:“大帅,我等斩杀敌首三十一枚,现在…………”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脸色一变,因为他看到,对面的百余骑,已经在前方一字列阵,慕容平冷冷地看着自己,举起了右手,而身后的百余骑全都抄起了大弓,搭箭上弦,直指着自己。
朱标大吼着向后倒跑:“兄弟们,快撤回车上,找掩护,找掩…………”
书生亦有血气勇
朱标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阵巨大的弓弦响动声,那是上百根大弓同时击发的声音,无情的箭雨扫过了这十二名战士,每个人的身上都插了十根以上的羽箭,形同箭靶,带着不甘和遗憾,全部仰面而倒,壮烈牺牲。
徐逵之悲愤莫名,对着朱标大吼道:“标哥,标哥!”
朱标的整个前胸和身体正面,起码中了有十五箭之多,这会儿的他,已经摔倒在地,嘴角留着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艰难地扭过头,看着徐逵之,用最后的一点力量艰难地说道:“快,快走,走啊。”
三十步外,慕容平一声长啸,策马援槊,直奔车上目瞪口呆的徐逵之而来,厉声吼道:“朱龄石,拿命来!”
而跟在他的身后,那刚刚射完手中弓箭的百余名燕军骑士,也收起了大弓,跟在慕容平的身后,向着朱龄石冲来,所有人都咬牙切齿,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恨不得把对面战车上的这个敌军主将,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泄今天战死这么多兄弟手足的心头之恨!
徐逵之咬着牙,一股冲天的恨意卷上心头,哪怕换在一个时辰前,这个书生看到这么多凶神恶煞的敌军向着自己冲来,恐怕也会吓得尿滚尿流,扭头就跑了,但是,这场残酷的战斗把这个年轻人锻炼成了一个坚强的战士,朱标,刘十通这些认识不过小半个时辰,却已经成为生死兄弟的音容笑貌,在他的眼前浮现着,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杀了慕容平,为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徐逵之瞪着眼,看着飞速向着自己冲来的慕容平,他的手中,大戟前所未有地稳定,戟尖始终指向慕容平本人,以往根本看不清全速奔来的战马上的人的动作,可是这回,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慕容平的马槊直冲他的脑袋而来,他却是不闪不避,能在自己给刺死的同时,用这把大戟击毙,甚至是只要刺中慕容平,就算是自己尽到最大的努力了,足可无憾而死!
慕容平睁大了眼睛,速度却是没有半点放慢,在徐逵之的怒吼声中,慕容平的座骑,飞快地掠过了徐逵之的战车边上,这把大戟,带着风声直接冲着慕容平的胸口而来,而慕容平也在瞬间作出了选择,他右手猛地一松,夹在肋下的骑槊顿时落地,而整个身子向后一仰,完全伏在了马背之上,甚至他可以看到大戟从他的鼻尖划过,那冷冰冰的精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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