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沙半斤?”
“就是沙鸡,蘑菇炖沙鸡好吃。”
草原上的沙鸡特别多,泛滥成灾,尤其雪后白茫茫一片,草全被覆盖后,沙鸡会成群飞来刨雪。
姜青禾想了想应下来,都兰来的时候,她才刚从荒地上回来。在宋大花的指导下,先去荒田里把积攒的肥给埋进去。
明天还得往地里头钻,空出半个下午也不妨事。
她问都兰能不能多带几个人,都兰说行,她一个人走到宋大花那个草房子外去叫蔓蔓。
自从二妞子和虎子来了后,几个娃每天凑在一起,由二妞子起头,虎子断后,蔓蔓跟小草听指挥。
不是在旱柳路那里蹿来蹿去,爬树掏鸟窝,就是刨沙坑里的沙子,散的到处都沾满沙子。更有一次跑到湾里跟其他娃玩,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上摸爬滚打,脸上身上糊了一层泥巴。
虎妮每次都笑呵呵的,宋大花每天浆衣裳累得要命,气得拿了条棍子,满院子追着两个娃打。
吓得蔓蔓赶紧跑到徐祯身后,可怜兮兮地说:“爹,不打”,眼神却瞟向姜青禾。
把她都给弄得没脾气了。
当然今天也没好到哪里去,几个娃聚在路边,围着一滩红土,上次弄完还剩了一些,被虎子偷摸拿了点,搅和成糊状。
玩绊泥炮的游戏,湾里小男娃很喜欢玩,挖一块红泥捏成中间凹,两边高的碗状。放在手掌心,快速翻手将泥扔在地上,会发出砰的碎裂声。
蔓蔓手短,又翻不过来,干脆捏泥巴玩,眼睛瞟到她娘走过来,赶紧伸手抹了两下脸,结果糊了半边的泥巴。
“嘿嘿,”她傻笑。
“要玩泥巴还是捉沙鸡去?”姜青禾嫌弃地给她抹了把脸,蹲下来看他们几个玩。
虎子猛抬头,“沙鸡?杀只鸡来吃?”
“我家没有鸡,”蔓蔓摇摇头。
小草说:“沙子里的鸡?”
“哎呀,俺去!”二妞子嫌弃几个娃,听话都听不到重点。
“去啥嘞,”宋大花甩甩水淋淋的手,顺手把巾子挂在外头,走出来问道。
“说去捉沙鸡,姐你去不,”姜青禾站起身说。
“走走走,捉鸡都不去,人傻了不成,再叫上虎妮。”
听到这话,宋大花应得很急,立马回屋拿上自己编的柳条罩子,又找了几个毛口袋,往罩子里塞,匆匆忙忙出门。
临走前还不忘叫几个娃都去上遍茅厕,免得到了草原上要拉,平白肥了那里的地。
而姜青禾把家里有剩余的干货,挑拣了些送给都兰,又装了一袋小米,让都兰不好意思,又高兴得红了脸颊。
去捉沙鸡照旧是虎妮赶的车,都兰骑着马在前面带路,驶过一片又一片荒芜的草地时,临靠近山边,才停了下来。
几个娃趴在板车上,揉着屁股哎呦哎呦地喊,颠得尾椎骨都疼,宋大花也有点受不了,她嘀咕,“俺下回还是走路得了。”
姜青禾嘶嘶呼气,勉强走了几步,太疼了。
都兰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一根很长的马鬓辫,凑近说:“这是马鬃编的绳子,额们套沙鸡用这种,你们没有,可以用麻绳,要编的细。”
虎妮揣着弓,啥套沙鸡,她都是直接打的,放上石子瞄准,一打一个准。
她一把抱起小草走在前面,“闺女,娘带你打几只鸡补补。”
只有宋大花反复叮嘱两个娃,“不要给俺跑远了,嘴给闭严实了,吵着鸡了,别逼俺抽你们。”
二妞子撅嘴,虎子老实点头,他娘可是真会抽。
沙鸡经常出没的地方,在一丛丛柳条子边上,沙鸡喜欢窝在里面,也喜欢啃食草籽和叶子。
一群人走过去,动静有点大,一只只肥嘟嘟,黄褐色翎羽的沙鸡,四处逃窜,嘴里叫着“唧jun”“唧jun”,一双粗绒脚蹬得很起劲。
都兰扯直马鬃辫,一头拴在柳条子上,另一头绕个弯做成活扣,放在地上,再撒一把草籽,去壳的谷子。
“去后面,别叫沙半斤看见,你们瞅着,等它们看见了用爪子刨,刨进坑里就能套着了。”
都兰太过于信心满满,说的话底气十足,一群人没怀疑,都屏气凝神,趴在有点起伏的草坡后头,只敢探出半个脑袋来瞧。
然后等了又等,都不见沙鸡飞过来,好不容易有只溜达溜达走到边上,几个娃更是牢牢捂着嘴巴,生怕沙鸡飞走了。
结果沙鸡用尖嘴啄食完草籽后,扑腾扑腾翅膀飞了。
“阿——”
大伙发出失望的声音。
虎妮这时从后面的山里走出来,拎着一串用草绳绑紧的沙鸡,她的弓可不是盖的。
一弹一个准,沙鸡走得毫无痛苦。
“都兰你这法子不成啊,”虎妮满脸嫌弃,老半天连一只都抓不着。
宋大花也憋不住了,“哎呦,要不妮你也教俺一手,咋使弓嘞,俺也去猎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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