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说自己会回国,她用很钦佩的眼神看他,让他一定要平安。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他离开了车行,再次隔着玻璃,看着她收拾桌子,丝毫没有回头的想法,就这么开车回来了。回到家里,他坐在汽车里,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之前他那么喜欢秀玉。直到堂哥敲了玻璃,他看见叶应澜从车上下来。今日的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收腰连衣裙,大约是在家的缘故,口上没有平日的大红色,整个人素雅清浅,这样的打扮越发显得温柔。只是这个温柔全给了堂兄,想到这里,他心头涌起仓惶之意,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过于荒唐。当初听闻爷爷为他定下叶应澜,他那时被街上卖糕点的秀玉吸引,心潮澎湃,非卿不娶。两厢对比,认为叶应澜空有漂亮的脸蛋,全然没有秀玉那种风雨不摧的坚强。叶应澜只是娇花一朵,他又不是那等俗人,只看脸蛋,不看内心。堂兄跟她成亲了,自己脑子里却挥不去她的一颦一笑,再去回想,她哪儿是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富贵花,明明是进退得宜,即便是对差点毁了她婚礼的秀玉,都能伸出援手的豁达女子,又觉得自己错过了。余嘉鹏回家去,他妈从楼上下来,看见他问:“你去哪儿了?”“去街上逛了一圈。”他妈停了脚步:“你不会是去找那个狐狸精了吧?我告诉你……”“大哥让我拿相机给他们俩拍照,我上去拿相机了。”余嘉鹏往楼上走,“他们等着呢!”二太太听他这么说,就说:“那我先过去了,你快来。”“哦!”余嘉鹏回了房间拿起了照相机,给照相机装上了胶卷和电池下了楼。余嘉鹏往主楼去,走到厅堂门口听老太爷说:“她们都买洋装了,你也不买一件?”“说什么呢?我这个年纪穿出去,要被人笑话是老妖怪的。”老太太笑着说。“我不也穿西装。你怎么就不能穿西洋裙子了?”余嘉鹏走进去的时候,老太爷正摸着胡子看着穿了连衣裙头上戴了发箍的嘉萱:“偶尔穿穿,换个新鲜样式也没什么不可?”而他妈正在给叶应澜看面料,她妈说:“这些面料都是广州的绣娘,按照我们娘惹衫的花纹预先绣好的。”叶应澜看着在薄薄的丝绸上绣了精细花纹的布料,说:“还能这样?”“对啊!就是裁剪拼接,所以很快的,过两天我就能给你了。”二太太不仅给叶应澜拿了,还招呼嘉莉和嘉萱两姐妹,问她们要不要?纵然同是余家子孙,同在一个屋檐下,二太太的打扮随娘惹,大房这里全然是新客,也算是泾渭分明。嘉莉和嘉萱俩姐妹有时候也会稀罕嘉柔穿的娘惹装,没得机缘而已。叶应澜拉着两个小姑子:“跟我一起选,我们一起穿。”叶应澜听二太太的话,选了一块鹅黄的丝绸面料上,用银细线绣了凤穿牡丹纹样,这个做上衫,而浅蓝色金线提花丝缎则是做纱笼。素雅中又有金银线带着的富贵奢华。二太太又给两个侄女选了颜色艳丽的花样。老太太对这个小儿媳一直不太满意。只是他们从泉州来投亲,很快就在星洲站稳脚跟,闯出一番事业,不过那时到底根基尚浅,大儿子娶了潮汕出身的名门淑女,为二儿子求一个土生华人的娘惹。这也是立足扎根本地的一个办法。有了知书达礼,事事妥帖的大儿媳,小儿媳的各种毛病,就让老太太横竖看不惯了。老太太纵然看不惯,也将心比心,自家那个女儿比之小儿媳还不如些,所以这些年看不惯归看不惯,也随她去。只是在给嘉鹏定亲的时候,问她都说听爸妈的,真要下聘了,那个小气吧啦的样子,实在让人一言难尽。没想到今天居然拿出了好料子来,不仅给应澜还给两个侄女了。老太太看着三十多的小儿媳,内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慨。余嘉鹏则是看着当初怎么都不想要叶应澜的妈,现在对叶应澜这么好,要是一开始她不说那么多?要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后悔药?余嘉鸿说:“选好了没有,选好了,我就让嘉鹏给咱们拍照了。”余嘉鹏拿着相机给哥嫂拍照。叶应澜坐着余嘉鸿站着,一个仰头一个低头,两人眼里都只有彼此。余嘉鹏捕捉了这个瞬间。余嘉鸿又让叶应澜站起来,和他并排,又两人相对,又……叶应澜不想再跟他拍了,拉着三个小姑子一起拍,又跟阿公嫲嫲站一起,再和大太太婆媳拍了几张。余嘉鹏往叶应澜那里看去,这时余修礼进来,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大伯,你们一家站一起,我给你们拍一张全家照,到时候嘉莉和嘉萱出去了,可以看看。”余嘉鹏拍完,说:“我冲印了到时候给你们拿过来。”余嘉鸿走过去用很认真的口气说:“谢谢!”听见这一声正儿八经的“谢谢”,余嘉鹏抬头看堂兄,与堂兄对视,他有些狼狈:“自家兄弟,拍几张照片还用谢?我回去了。”余嘉鹏往外走,二太太和嘉柔也得回去准备吃晚饭了。老太太跟老太爷说起今天在百货公司碰上黄家婆媳的事,她老人家说:“以前总觉得她们俩人挺好的,可没想到她们这么会挑刺,我觉得嘉莉给他们家,饭恐怕不好吃。”老太爷低头喝着茶,放下茶盏:“之前咱们嘉莉养在家里,她们来的时候,她就出来见一下客,也不会细聊,再说我们嘉莉样样都按照大家闺秀来养,人家能挑出什么错来?今天你们在百货商场碰见,嘉莉又是穿连衣裙,将心比心,咱们不说应澜已经嫁进咱们家。就说你替嘉鸿这个长孙选媳妇,你看见这个姑娘穿这么件衣衫,心里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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