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渝侧头看他,不明所以,“程律什么时候说话,拐弯抹角了。”步履不停,跟着沈佳向半山腰走去。程羡之笑笑,“没有,你和江总感情很好啊?”怎么回答呢?温书渝敛眸思索几秒,“还可以,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人品没问题。”程羡之一字一句,“我问的是感情。”一句话问住了温书渝,感情!她竟然犹豫了,不知如何回答? 吵架除了父母, 相熟的朋友皆一眼看穿他们若即若离的感情。远离南城,被剖析感情是好还是不好?不好,还是好?20来年少有的能让温书渝哑然的问题, 不好, 好像还可以, 好的话,又和正常情侣不一样。似乎在思考白马非马的问题, 被一缕缕藤蔓缠绕进无边的洞穴。江淮序是挺照顾她的,像小时候一样,两家的关系摆在这里, 很正常。时不时挑逗她一下,却不会过界。最近的关系缓和, 蒙蔽了她的双眼。怎么可能会有感情,从前没有, 往后更不会, 他们交恶的原因便是因为此。午时的阳光褪去了和煦的外壳,烘烤着大地。温书渝眩晕怔然, 过了半晌,淡漠回答了三个字,“还可以。”今天回答的第二个还可以。程羡之一眼拆穿她的答案, 往往不知如何回答时,人的答案是, 还可以、还凑合、还行吧。“那就是一般了。”换做其他人, 会附和一句挺好, 在程羡之这里直接戳破。闲谈几句, 已到常奶奶家的院落。山里自来凉风,骄阳似火, 与这一方水土无关。蜿蜒曲折的山脉,包住了这个小镇的人,也箍住了人们的思维。常奶奶正在摇椅上躺着,温书渝轻手轻脚走过去,拿开手里的蒲扇,蹲在旁边扇了起来。本就是假寐休息,常奶奶睁开眼,大喜过望,“鱼丫头,你什么时候来的?”温书渝摇着扇子,稍稍离近一些,增大音量,“刚到,我今晚住在这,奶奶你不会赶我走吧?”常奶奶和蔼地笑,“这丫头,又调皮。”放下手边的行李,温书渝拢住声音,“奶奶,我去爷爷家一趟,还有一个同事呢。”听到爷爷的名字,常奶奶的脸色垮了下去,“那糟老头子在家,你快去快回。”继续躺在摇椅上撸猫。向东50米,便是王爷爷的家,同样躺在摇椅上,只是没有睡午觉,在看视频。院子里传出戏曲的声音,“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抒豪情。寄壮志。”“咚、咚、咚。”一阵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愈来愈近,王爷爷抬起头看到了温书渝一行三人。“鱼丫头来了,奶奶还好吧?”温书渝忍住笑意,“爷爷您去看看不就不知道了。”“我不去,都是你这丫头害得。”年纪上去了,说话还和小孩似的,怪不得人人都说,老小孩呢。温书渝:“奶奶现在很好,爷爷别操心了,来了一个男同志,今天住在这,可以吗?”“可以。”得到爷爷的准许,温书渝和沈佳带着程羡之直奔北边卧室,以前镇上也会带人来住,一来二往,熟悉的紧。山里夜晚温度低,不需要开空调,反而需要盖一床薄被子。程羡之抖开被子,“爷爷和奶奶是怎么回事?”做律师,不亚于查案,对细枝末节的事情最为在意。温书渝靠在墙边,“奶奶和爷爷去年离婚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程羡之却明白背后的心酸苦楚。即使在发达、开放的沿海城市,老一辈离婚的案例也寥寥无几。
更何况是闭塞的村镇,会饱受世人的非议、亲戚的议论。一辈子都过来了,剩下的日子怎么不能过了?不为了自己考虑,也为孩子考虑一下。到老了开始作起来了。谁家不是这样过得,吵吵闹闹就过去了。诸如此类的话,不胜枚举。唾沫星子淹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碍于情面,放下离婚的念头,一辈子困在了婚姻的牢笼之中。程羡之投去赞许的眼神,“温律师很辛苦,奶奶很伟大。”其中的路,多么艰难。“是奶奶很伟大,扛住了压力。”温书渝由衷佩服。沈佳今年刚考来南安镇,不了解去年的事情,但略有耳闻,作为出生在千禧年之后且是法学专业的人来说,对温书渝有无尽的崇拜。“程律师、温律师,快一点了,我带你们先去吃饭吧。”温书渝给程羡之打预防针,“接下来不好做,程律做好准备。”程羡之摊开手掌,“和温律师并肩作战,必然会准备齐全。”再完全的准备,也会有疏漏的地方,更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下午两点,南城市风和万里,无交通事故、无意外情况发生。市立第一医院,急诊大楼井然有序。突然,一辆普通面包车停在大门前,车上下来两个人,与保安说了几句话。立刻,一副担架从急诊推出来,将车上的男人紧急送往楼里。周杭越:【我在医院看到了你老婆,怎么回事?】江淮序:【看错了吧,鱼鱼明天才回来。】周杭越:【不会,我和她也那么多年同学了,我拍照给你。】原不甚在意,看到周杭越发来的照片,照片里他熟悉的脸。事实摆在眼前,不是温书渝是谁呢。她怎么会出现在医院,她有没有事,她发生了什么?一连三个疑问,浮上江淮序的心头。江淮序拨打了温书渝的电话,占线状态。再次拨打,直接关机。江淮序拿起桌上的钥匙,直奔医院而去,路上拨通了周杭越的电话,“周杭越,你忙吗?”过去的五分钟,周杭越已将事情调查清楚,“放心,我刚看过了,温书渝没什么大事,手臂擦伤,和她一起来的同事,初步诊断脑震荡。”江淮序:“谢了,马上到。”周杭越提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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