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折玉问:“你藏的什?么?”
扶桑背对着他?:“没、没什?么。”
他?越遮掩澹台折玉越好奇:“拿过?来我瞧瞧。”
扶桑却盖上了箱子,强忍羞耻道?:“是女子的月事带。”
澹台折玉:“……”
扶桑睨他?一眼?,低声问:“你还要?看吗?”
澹台折玉咳了咳,道?:“不用了。”
车厢里的气氛忽而?变得古怪起来,两个人谁都不看谁,也不说话,手里各拿着本书,看没看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马车驶出了尚源县,澹台折玉道?:“扶桑,打开车门,我有话要?和车夫说。”
扶桑先戴上帷帽,才依言推开车门,澹台折玉道?:“请问小哥如何称呼?”
年轻的车夫侧首回道?:“小的姓随名更,家中排行第五,客官唤我小五即可。”
澹台折玉道?:“小五,这辆马车是江府管家从车行租赁的,他?是否已经预付了车钱?”
随更道?:“自是付过?了。”
澹台折玉道?:“可我现?在不想去嶕城了,你能否改道??”
“吁——”
随更停住马车,扭头看着车里的人:“客官想改道?去哪儿?”
澹台折玉道?:“我的目的地是阆州嘉虞城,但我要?绕个远路,先径直往北,再?径直往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随更年纪虽不大,却已在车行做了四五年的车夫,方圆五百里的地界他?基本都摸熟了。
稍作思索,随更道?:“往北两百里,到滦城,再?往西三百五十里,即可抵达嘉虞城。”
澹台折玉又道?:“我不着急,慢慢走,几日可达?”
随更反问:“怎么个慢法?”
澹台折玉道?:“马车行驶时不能颠簸得太厉害,中午要?入城休息一个时辰,天黑之前也要?入城投宿。”
起先对方说要?绕远路,随更还以为他?们要?躲什?么人,可又说要?悠哉慢行,倒把他?弄糊涂了。
在心里估算少顷,随更给了个含糊的答案:“十日左右。”
“好。”澹台折玉探手入怀,取出荷包,“我需要?再?付你多少钱?”
随更又算了算,道?:“三两银子。”
澹台折玉掏出两颗碎银,在手中掂了掂,递给扶桑,扶桑再?转交给随更。
“这是五两银子。”澹台折玉道?,“如你所见,我腿有残疾,途中少不得劳累小哥帮忙,多出来的二两银子是我预付给你的辛苦费,等到了嘉虞城,另有酬谢。”
有钱能使鬼推磨,随更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客官但有需要?,尽管吩咐,除了杀人放火,我什?么都能做。”
澹台折玉笑道?:“那便?启程罢。”
“驾!”
扶桑关上车门,取下帷帽,来到澹台折玉身边,压着嗓子道?:“你不是看人很准么,那你觉得这个小五是好是坏?”
澹台折玉反问道?:“依你之见呢?”
这是在考他?吗?扶桑嗫嚅道?:“我瞧着是个憨实?可信之人。”
澹台折玉微微一笑:“你说是那便?是罢。”
扶桑:“……”
啥意思?到底是还不是啊?
澹台折玉和那些“闻弦歌而?知雅意”的聪明?人说话说习惯了,偶尔会忘记他?是个只?能听懂字面意思的笨蛋,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变聪明?了,只?希望澹台折玉能迁就迁就他?,把话说得简单易懂就好了。
澹台折玉掩唇打了个呵欠,道?:“我困了。”
扶桑会意,边扶他?躺下边想,这才起床多久啊就又困了?是要?把以前缺的觉全给补回来么?
好像一出宫他?就什?么毛病都没了,这几天头疾一次都没发作过?,能吃能睡,与正常人无异,实?在神奇。
掖好被角,扶桑往后挪,直接把脚伸进被子里,给澹台折玉暖脚。
他?拿起书,翻到折角那页,默默读起来。
没读几页,竟也犯起困来,但他?不能睡,两个人至少得有一个保持清醒,否则被车夫拉去荒山野岭都不知道?。可转念一想,他?又不认得路,甚至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车夫走的路是对是错,他?又凭何判断呢?除了信任车夫,似乎也没更好的选择。
此时再?想起“听天由命”这四个字,心境又和遭遇刺杀那日如出一辙了——管它对或错、好或坏,只?要?和澹台折玉在一起,他?就无所谓亦无所畏。
扶桑忽然很想出去看看雪,但想起临行前黄嘉慧的叮嘱,他?还是乖乖待在车厢里看书比较好。
马车慢悠悠地走了两个时辰,澹台折玉就酣睡了两个时辰。
午时,随更按照澹台折玉的要?求,驾车进了县城,马车刚停在客栈门口,小二便?迎出来,熟稔道?:“小五,许久没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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