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洗手间,”瞿清忍着疼痛,侧头对付云泽说道,苍白的脸色隐在精致的妆容下。胃部翻江倒海,越来越强烈的抽痛感侵袭着女人的感官,瞿清只觉耳畔嗡鸣,没有听清付云泽的话,就有些呆滞地站起身,从礼堂侧边的大门走了出去。福利院的孩子们很热情。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瞿清努力吃下了他们递来的所有纸杯蛋糕。可孩子们的心意,此刻被她趴在洗手台上吐得干干净净。她狼狈地含着漱口水,打开水龙头冲掉污渍,才稍微感觉到好些。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生理泪水含在眼眶里,瞿清对着镜子自嘲地笑笑,强忍着不适,补起了妆。豆沙色的口红勾勒了饱满的唇形,衬得整张脸娇艳欲滴,可心上的创口却仿佛在溃烂,灵魂被压缩到干瘪。“别想了,”瞿清对着镜子屏住呼吸,看着付云泽的信息,练习起那个标准优雅的微笑,做回冷静的自己。“清清,结束了,我去走廊等你?”她草草回了个“好”字,抬腿走出了女洗手间的门。“谁……”瞿清刚抬头,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捂住嘴抱起,塞进卫生间对面的安全通道。门锁“咔哒”一声被人关上,她还没来得及回神,男人炽热的吻就贴了上来。瞿清被他牢牢地托在手臂上,脊背贴紧冰凉的墙面,裸色高跟鞋从脚上脱落,在地面上砸出了回响。声控灯应声亮起,却又在激吻后的寂静里熄灭。舌尖被重重吮吸,指尖开始泛起酥麻,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无力。上颚的软肉被他来回舔弄,扰乱了她的呼吸和理智,清新的柠檬香在口腔里传递。她微微闭眼,心神安定下来,连带着胃里的灼烧感也减轻了些。她知道是谁了。方舟感受到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松开那个吻,在黑暗的楼道里仔细注视着她的脸。唇妆被吻得晕开,晶莹的涎液挂在唇瓣上,瞿清小口小口地喘息,眯眼看着面前的始作俑者。“方舟,”瞿清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背后火热的大手覆在她的脊背上,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热度。光线太昏暗,她看不清方舟的脸,但浓烈的男性气息混着薄荷香,夹杂着楼道里淡淡的灰尘味,占满了她的鼻腔。“认出我了?”“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硬,仿佛一直绷着下颌,一字一顿地说,“毕竟看都不看我一眼,只顾着看他。”“……”瞿清叹了口气,手掌搭在他的肩上,刚想说什么,可走廊里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付厅长,很感谢您今天到来。”“您见外了,赖教授,”付云泽带着几分客套笑,“市政厅之前那批开发区项目,还得麻烦您过目。”女人的手指猛地收紧,屏住了呼吸。从他们的角度,必然能看到安全通道大门的玻璃上,忽然亮起了声控灯的光。方舟眯着眼凑近她,视线锁住她有些慌乱的脸,用低低的气音对她说:“姐姐,如果被发现,会怎么样?”是啊,会怎样呢?付云泽早就知道了,他可以在外养其他女人,自己也能找其他男人消遣。
可他不应该在这里知道。在家里,他们可以吵得歇斯底里,但在外面,她不能当着他的面偷情,羞辱这段婚姻,给他抓住把柄的机会,沦为下风。“方舟,你会被毁掉。”她还是那个善于谈判的瞿清,反手摁住他的命脉。“我不在乎。”方舟忽然扬起痞气的笑,“我早就告诉你了。”付云泽的声音越发清晰,仿佛与他们只有一门之隔。“放手。”瞿清莫名有些恼怒,却在下一秒,被方舟放上台阶,坐在他的牛仔外套上。付云泽和赖祥的交谈声有些大,直接触发了安全通道的声控灯,门外的男人看了看那个玻璃门透出的光,无奈地笑笑,拉着赖教授走远。方舟单膝跪在楼梯上,手里拿着她的高跟鞋,认真地捧起她光裸的脚,替她穿上。他抬头看着瞿清,唇上沾染着她的口红,大手握着女人纤细的脚踝,低声对她说:“瞿清,你没把我当回事。”“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我的喜欢,是不堪一击的。”“你不相信我。”瞿清的眼眸掩在凌乱的额发下,她轻轻抿唇笑得苍白,“方舟,我不相信任何人。”方舟摇头,起身替她整理好头发,捏着她的下巴,不容她回避自己专注的目光。“瞿清,我从来没想改变你。”“我甚至可以接受你一直不信任我,怀疑我。”“可我不想接受,你眼里没我。”方舟咬着牙,“可你眼里甚至有他。”瞿清看着他,平静地开口,“他是我丈夫。”“我是吃醋,”方舟胸膛剧烈起伏,想到她那欣赏付云泽的眼神,忍不住用力闭了闭眼,“可是比起不甘心,我更生气。”“哪怕你喜欢一个普通人,都比那个会伤害你的人好。”“你……”瞿清的手机在随身手包里振动着,女人从包里掏出,才发现是付云泽的电话。“清清,你还好吗?”“我没事。”“阿姨说饭做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我在礼堂门口等你。”方舟的拳头骤然握紧,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色,听着付云泽嘴里的那个“家”,手臂的青筋微微颤动着。“好。”瞿清看着面前浑身紧绷的男人,眼神有些空洞。“方舟,天黑了,你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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