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放心,你现在是在我眼皮底下才没事。”他将她送回病房扶上床,眉头依旧紧皱,“看不到的时候就说不好。”
“可是我现在的时间几乎都跟你在一起啊,”她笑着看他替自己盖上被子,“剩下的时间你也要吗?”
在医院呆着的这段时间,她的日常起居都是黑崎一护在打理,每天雷打不动地跑来医院,几乎把学校和家里之外的时间都留在了病房,细心勤快得整层楼的医护人员都眼熟他。朝仓玉绪劝过他,他却充耳不闻,她只能花钱把病房挪到单人间,又拜托医院额外替他添了一张弹簧床,好让他三头奔波的时候能多一点休息的时间。
“你……”他知道她在开玩笑,但还是被堵得接不上,红着脸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远离笑吟吟看热闹的她。
“……其实,我觉得那些东西已经完全消失了。”随着身体一天天恢复,她逐渐清楚,自己已经不会再陷入那些荒谬的幻想中。
病房里大多数情况下都充斥着药味和酒精味,但她偶尔能够闻到游子夏梨拜托黑崎一护送来的花束,那里正飘散着淡淡的草叶香气,还有黑崎一护靠近自己的时候,身上干净温暖的气味。现世的味道是这样的复杂,幻想能够模仿一切,却不能模仿现实的瞬息万变,以至于和逐渐丰富起来的现实一比较,就开始有些相形见绌。
她伸手去摸那些黄的红的颜色热闹的花瓣,感慨道,“我已经可以看见真实的花开,摸到这些植物的体温,摸到衣服的褶皱,布料的质感。水里面有种奇怪的甜味,米饭里加了梅子干有种微妙的酸味,”这是过去她无法仔细品味的东西,“这些,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机会去认真地尝过。”她抬头看着黑崎一护,“也许这样说有些奇怪,正是这些无足轻重的细节,让我感受到,我活在现实世界。”
“活着的感觉,很不错吧。”
“嗯,很不错,”她笑着放下手,“昨天你做的便当也很不错。”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游子的手艺没有那种粗犷感啦。”
“哦,所以是觉得不好吃,”黑崎一护面无表情地瞪着她,“那下次不做了。”
“我不是说了很不错嘛。”
“粗犷又不是什么很好的形容词。”
“可是你切的苹果确实一块大一块小啊。”
“给你切好就可以了,要么下次直接啃。”
“我不。”
两个人渐渐扯开话题,把注意力放到了补习上。住院这些天,多亏了黑崎一护频繁到访,她才能跟得上学校的进度。等补课结束,游子夏梨就来了电话,从她住院第一天开始,姐妹俩就想要过来看她,被她和黑崎一护劝住。作为交换,她需要每天留出半个小时的时间给她们打电话。
两个小女孩凑在电话前每天有数不清的话和她说,半个小时就不得不变成一个小时,然后变成一个半小时。再长就会被黑崎一护强行打断,他因此同时得到了三个女生一致的讨厌评价。
“今天的菜单是蛋包饭和炖土豆,”打完电话,黑崎一护替她打开热好的饭盒放到面前,说完不忘强调,“是游子做的,我来不及做。”
“黑崎君。”她朝他伸出手,被他条件反射的握住。
“怎么了?”黑崎一护有些紧张地问她。
她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其实,我只是想叫你递一下筷子。”随着她话音上扬,黑崎一护顿时红透了脸。他飞快地收回手,还不忘把筷子塞给她,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言不发地闷头吃饭。
吃过饭后,黑崎一护推着朝仓玉绪到了医院院子里,两人坐在长椅上,这时候的阳光正正好,晒得他们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
黑崎一护见她抬头盯着前方发愣,忍不住说:“有时你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难分清,你是在看向现实还是幻想。”
“其实很容易,”她笑着,将目光投向身侧坐着的黑崎一护,“我在看着你的时候,就是在看现实。”
他清咳了一声,为了掩盖自己不太自在的脸色,不得不别扭地别过脸,避开她的注视,“那……你的幻想又是在看什么?”
“说实话,有很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说完。”
“今天休息日,我有一大把的时间。”黑崎一护不留痕迹地将肩膀靠近她,“我很愿意。”
“那些和我的……一些过去有关。”朝仓玉绪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指腹慢吞吞地摩擦自己的皮肤,“我的家庭,我的亲人,我以前的生活。”
“那是不是代表,你是在思念你的亲人,只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
“我曾经也这样想过,可是疼痛让人产生依赖性的时候,这样的方式已经不能够称之为怀念。这是癔病,是成瘾,利用负面情绪来麻痹自己找寻慰藉,其实是一种很可怕的行为。”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以后能够过不再依赖疼痛,朝仓君。”黑崎一护忽然伸手握住了她被绷带包扎的手臂,“可以的话,尽管尝试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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