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那个纸条,呃,就是那个约定,还算数吗?”
裴擒虎总是太念旧,很多微妙的小习惯落在他身上,日久天长地改不掉,譬如高中时期的一个称呼,被他挂在嘴边念叨了好多年,就连今天也是硬生生地把话说到一半改了口。裴擒虎说话的同时没敢看韩信,好像在做什么亏心事,不需要花多少功夫,韩信很快地想起他说的是哪件事,三年前裴擒虎过生日,韩信给了他一张纸条,当时多少存了些捉弄他的心思,告诉他这是张“什么都可以满足你”的使用券。那天裴擒虎闹了个大红脸,到底把纸条收下来,只是一直都没用,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他都没拿出过那张纸条。
直到今天。
裴擒虎叹了口气,他把已经不算新的纸条从口袋里拿出来,三年过去字迹依旧保存得还算完好,他看着那张使用券说:“韩信,我们,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韩信没说话,而裴擒虎自顾自地说。
“嗨,也是我自作多情。”
裴擒虎说到这里,有点烦躁地又抓了次头发,好像这样还不够似的把帽子也拿了下来,韩信盯着裴擒虎头顶那鲜少露出来的一对虎耳看,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
红发青年不自在地动了动那对耳朵,接着解下了头上的护额,他这一系列不寻常的动作教韩信心头微微一震,这回红发服帖地盖在额前,裴擒虎脸部线条硬朗清晰,是东方感的骨相配上高鼻梁,很有特色的男儿长相,唯一不足之处是鼻梁上一道明显的疤痕。
裴擒虎注意到韩信的视线停留在他的疤痕上,他动了动喉结,此刻吐出来的声音竟是把他自己也吓一跳的沙哑。
“我看到了,照片……”
裴擒虎咬咬牙说下去,他在见到韩信之前脑子里有千言万语想问,但临了始终蹦不出半个字,他甚至问不出为什么,只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谁给你的?”韩信突然发问,他的切入点让裴擒虎觉得更委屈,老虎垂下脑袋,他摇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已经不重要了,韩信。……我觉得我就像个笑话。”
刚认识韩信的时候,裴擒虎曾在较量时挨过他很多拳头,可哪一次也没有这次疼,哪一次他也没有哭,如今竟觉得眼眶湿润视线模糊,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果然还是很丢人,他按住发酸的鼻子,心里想着潇洒走人的a计划在刚刚已经彻底宣告失败,裴擒虎轻轻把兜帽拉回去,护额倒是没有再戴上,他不想再这种时候还和照片上的那个人,和韩信心里的那个人……
裴擒虎不容分说把使用券塞到韩信的外套口袋里,闭上眼睛,逼自己狠狠心道。
“就这样吧。”
裴擒虎说完话转身想走,衣角却被股外力拉住,他微微一怔,看见韩信冲他扬起下巴,问道。
“以后还是兄弟?”
“啊?”
原本下定决心要坚决离开韩信的裴擒虎在下一秒稀里糊涂地跳进逻辑陷阱,又稀里糊涂地因为“身上太冷”这种无关痛痒的理由跟韩信进了屋,借用淋浴间的时候精神依然恍惚,他几乎有点脑袋短路,想不起来自己本来是要干嘛了,街头霸王一反常态地有耐心,甚至拿了电吹风要给他吹头发,以往用来打架的手指温和地帮他的脑袋顺毛。裴擒虎搞不明白韩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笨蛋老虎已全然被韩信说服,他确实是想和韩信分手,只是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今后在街头上还可以互称好兄弟是他们的共同期望,所以韩信如今帮他吹头发也只是出于普通朋友间的———打住!
“……你脱我裤子干嘛!”
裴擒虎的神经原本就高度紧张,在韩信碰到他裤子拉链那一刻更是发展到连尾巴毛都炸开的程度,他用堪比膝跳反应的速度从床上蹦起来,神情尴尬地连声嚷嚷。
“干嘛,有什么不能看的,跟黄花闺女似的扭扭捏捏。”
韩信竟然在责备他大惊小怪,接着又很无奈地对裴擒虎低声说。
“你要分手也得挑时间吧,算算日期,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裴擒虎顺着韩信的思路苦思冥想,既不是法定节假日,也不是纪念日更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的生日,裴擒虎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看向韩信,而后者说:“马上咱就发情期了。”
“………”
老虎无语。
“空窗期临时找一个风险太大,还不如睡个熟悉的,你也不吃亏是不是?”
韩信的态度很随意,想要将前男友无缝续约成发情期工具人炮友,他越是这么无所谓裴擒虎越觉得闷得慌,他垂下眼告诉自己是硬汉不能丢人,心里却止不住一阵阵的泛酸,到了最后——
啪嗒。
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双方都愣住了,韩信看过去,发现裴擒虎居然真的在哭,裴擒虎越哭越伤心,他是真情实感地在难过,这份沉甸甸的感情要压的他喘不过气,但在韩信那里他甚至感受不到丝毫重量,自己要分手这件事好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没给对方带来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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