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盯着他身后之人。
??“湖阳郡主和我一位故人长得神似,不知湖阳郡主可曾听闻过…”
??“听闻过什么?”
??宁远舟狠狠蹙起眉头,心底的警惕也在长庆侯和如意对话间下一秒提到了极致。
??“任辛,我的师傅,亦是我此前最敬爱之人。”
??那眼神分明是男人看向女人时的眼神!
??***
??长庆侯在驿馆扔下一片哗然,言语之间有意地提及把湖阳郡主与任辛的样貌神似之说,却没继续激进地对其身份表示质疑,只留下一道未来宴请使团的邀约,便就挥挥衣袖带人走了。
??“他是鹫儿,我过去的徒弟。”
??任如意的一句话,解释了一切,可却也让六道堂众人更为戒备起来,作为一个能于战场生擒敌军国主,也作为任如意的徒弟之人,两者兼并的话,便说明此人更不容他们小觑,此后布防规划还得把此人作为首要警惕目标之一。
??但不等他们这因为此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下来,到了子夜,驿馆猝不及防迎来了一场的夜袭。
??驿馆三方角落处猛然被落下火星,烧了起来,马匹也受到惊扰慌乱嘶叫,使团里本就为数不多的人员也不得不分散走动起来,不停往返驿馆唯一的水井取水灭火。
??宁远舟和如意首先确认杨盈所在居所没有受到影响之后,便留人守在门口前去事故所在地点探查实况。
??这场来得蹊跷的纵火,这让他们打算亲自去现场一看,这一来一回不会久,可他们却没料到,引发这场骚乱之人所等的,就是这个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暂时让这处脱离这两人眼皮子底下的短暂间隙。
??一个本以为会等不到的时机。
??一抹暗影悄然地进入了杨盈的寝室,这一身夜行衣之人知道自己时间不多,甚至是极为短暂,可他就是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做出这极其冒险的决定。
??他告诉自己,就一次冒险,能这样亲眼看着她一面的冒险。
??就如今日在这地方,他原以为可以忍耐不去注视屏风之后的那张朦胧的面容,就这样完成这一次安国对梧国使团的探访,他本就想好了,只是作为长庆侯出现,他本以为他可以的,然而偏偏到了师傅出现的那一刻,心中压抑的渴望还是按捺不住,顷刻推翻了自己原有的决定。
??在他人眼里,自己看向师傅的眼神不够冷静,也带有偏执,然而即便是逾越了,自己此举有迹可循,宁远舟他们只会怀疑自己的异常是源自于师傅。
??这样就行了,这就是机会不是吗?
??一个让人难以察觉的机会。
??他们不会知道的,不会有人知道的,唯有他自己知晓,当下自己眼里装载着的究竟是谁。
??可就这样一次的自我纵容,他便不满足了,映入眼帘的面容还是过于朦胧,他还看不清。
??他还想看得更清楚。
??他告诉自己,再一次冒险就好,能这样亲眼看着她一面的冒险。
??还好,他运气尚可。
??宁远舟和师傅被暂时引开了,留下看守的还不足以发现他的踪迹,因此,他得以轻轻地在床榻边蹲下,可以这般近的,在她昏睡的脸上凝视,缓缓辗转。
??微弱烛火摇曳间,静谧被脱口而出的嘀咕随散开来。
??“…你这样子还真的有够差劲的,就为了一个没用的男人。”
??他没想到自己再见到她之时,千言万语,最后说的,竟是这么一句对她的埋怨。
??更让他没料到的,那原该昏睡的人仿佛感受他轻语中的怨念一般,因而受到惊扰,眼皮竟有一阵细微的颤动。
??刹那间,他脑里一片空白,一时间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敢动弹,就这样屏着呼吸看着那双眼睛缓缓的睁开。
??没有焦距的双眼里,似是什么都看不清,自然也看不见他,对方还没真正清醒的认知这才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是你啊…”
??岂料,微弱的喃喃自语悠悠传来,在他耳边形成一阵轰隆,他眼里瞬间不可置信,可他的理智让他在下一刻便压回了那份可笑的幻想。
??“我很累…别烦我…”
??熟悉的语调再一次让他不禁仲征,他闭上了眼,不再去看,双手拳头皆必须狠狠地握紧,指尖掐在手心的一丝丝疼,压着那股猝不及防的冲动,不让自己伸手去把人拥入自己怀中。
??这人怕是梦魇了吧,但是都这样子了还能不忘抱怨,应该无大碍了吧。
??也不知梦中那被她碎念之人,又会是谁呢?
??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自己…
??心又隐隐泛起了丝丝的疼,虽说自己这般只算是自作孽,但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碰在那稚嫩的眉眼,对她轻声道,“没人烦你。”
??只怕此生,自己也只有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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