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像是捧住什么绝世珍宝,全副心神都深深投入,连自己未婚夫眼底此刻交织的焦灼,探究,怀疑,隐秘的期待等等复杂的情绪都未曾察觉。
然后他低下头,嘴唇缓慢贴近男人的手背,柔软的触感在冰凉的肌肤一触即分,快到像是一场梦,让人怀疑是否真的发生过。
叶听寒猛地怔愣,对他而言可以算作失态了。
“你……”
男人下意识张口,这次轮到帝国的太子殿下哑口无言了。
“谢谢您。”庭曦羞涩道。
那只是个简单的吻手礼,在托帕图帝国表达的最广泛的含义仅仅是感谢,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只有部分上层贵族才知道的旧习。
那是古地球尚未掀起ao平等运动的时期,oga这样几近将额头也贴在家主的手背,烙印上一个虔诚的吻。象征着纯粹的臣服,或者说整个人的交托。
叶听寒处理过无数机密政务和棘手问题的大脑罕见地卡顿,随即,无数次落入危险境地后形成反应的大脑在此刻救了他,他意识到,对方是在对他刚刚说的话作出反应:
“没有一个alpha会凶自己的oga。”
一句为了加上煽情滤镜的客套话,却被当了真。
荒谬。
荒谬至极。
所以他是在回应自己那句话里隐含的占有?向自己表示“我也属于你,永远属于你”吗?
一反常态的,太子殿下不再是镜头和媒体面前无懈可击的完美机器人,反而下颌咬合得发紧,如同忍耐什么极富侵略性的东西。
可是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愚蠢的oga而已。
庭曦看到他冷冽的神情,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本能的又要瑟缩起来,但转念想到alpha的话,还是咬着牙抬头看向一动不动的男人。
直到这片空间的气体都有些凝滞了。
男人方才骤然出声道:“没事。”
气氛霎时一松。
叶听寒反客为主,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突然想起还有很多棘手的事没处理,吓到你了吧?”
“没有。”
庭曦嘴上那么说,心里却在纳闷着什么嘛,约会都能走神?
餐厅内侍者一曲完毕,提着小提琴换了另一首曲子,曼妙的音符不间断充斥着这个地方。
一个服务生突然走过来,向正在对话的两人深深鞠躬,接着起身冲着叶听寒报告:“外面的花园露台上有位先生说有事找您。”
面对旁人,alpha明显不怎么热络了,冷冷道:“什么人。”
服务生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不长眼,尴尬的诺诺道:“那位先生说自己姓谢。”
姓谢。谢识微。
心底暗骂一声,叶听寒朝通往露台的玻璃门看去,果不其然,熟悉的身影朝他挥手。
“不好意思。”听上去十分歉疚似的,“一个朋友在外边等我,有些急事要跟我商讨。”
“没关系。”
庭曦眼睫半垂,恰到好处地展现世家oga应有的风度。
然后,他就看着自己的未婚夫,一步步朝另一个人走去。
大概是今晚喝了太多酒,庭曦眨眨眼,不仅没有驱散那股醉醺醺的感觉,眼前反而越来越迷蒙。
是错觉吗?总感觉外面那个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哪里呢?
谢识微那副散漫的姿态,巧妙的与之前宴会上一个人的身影重叠。似乎上次也是这样,那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不容任何人插入。
看来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啊……
绿植的叶片跟随夜风微微摆动,清新的空气叫人心旷神怡,烦躁的情绪也略略退下。
“说话。”叶听寒臭着脸。
鲜少有人知道,帝国太子其实私下里脾气差劲,即便对自己多年的好友也没什么耐心。
“喂,态度好点,我可是刚刚帮了你。”
谢识微冲他挤眉弄眼,说话欠揍得很,“你没看到你那个小未婚妻的表情?你再多呆一会儿,他估计就要亲上你的鞋尖了。”
“胡说八道。”他冷脸道。
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再次涌上。他向来对友人的轻浮言行没什么感觉,按理说,他不该有类似“生气”的情绪。尤其,他生气的来源是一个令他感到厌恶的oga,不合常理。
oga那副虔诚得犹如教徒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天真,单纯,轻信于人,过去他从未遇见过这类人。
难道他可怜庭曦?
不对,他不是有同理心的人。
这话不用谢识微说,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人品聊胜于无。其实不止是他,帝国所有贵族的身上恐怕都带些腌臜事。
那么,或许是因为他把庭曦当成自己东西的缘故。
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恶意评价,哪怕不喜欢,也会生气。
一定是这样。
萦绕在心头的阴霾霎时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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