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脑中的声音就彷佛是不时交会在他耳中的噪音,刺得他浑身发抖、痛得他不知所措。
欸,老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你们人类,从来都没有一天是愿意屈服在你的手下,可是你就这样走了,丢下我一个,若是自知人类的寿命不长,就不要招惹我!
双瞳猛然瞪大,小年这才发现自己被桃陆紧紧抱在怀中,车子呼啸而过,耳畔传来桃陆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见目前已经安全了,他方低首轻戳小年的额头,又气又无奈的说着:「你这孩子怎麽这样啊?新年就想要触霉头啊?走路怎麽不多看路一点?」
小年眨眨眼眸,浅se的毛发随着夜风轻轻被吹动──原来,刚刚只是他在幻想对那老头的子嗣不利吗?──眼瞳蓦然收缩呈现尖椭圆,小年jg神恍惚着。
他在做什麽?到底在做什麽?不是要报仇所以才始终待在那老头身边吗?
可……现在呢?老头不见了,那我是谁?是谁?
由於夜越来越深,加上方才桃陆见小年恍惚的模样,实在让他不放心,何况这个小家伙似乎根本不晓得自己的家在哪里。不久前所发生的事情好像还让他心有余悸,仍然在他的怀中颤抖着。
稍微安抚过後,小年虽然不再发颤,但眼神仍旧宛如黑洞般无神,使桃陆亦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只好先将他带回家里去照顾。
「咦?怎麽又将小年给带回来了?」
父亲眯着眼睛,满脸不解,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让桃陆坐下。
「因为我真的找不到他家在哪,总不能这麽晚了还让他一个小孩在路上游走吧?太危险了。」桃陆伸手把小年额上的舞狮面具给拿下来,以指代梳替他理了理被面具弄乱的浅se毛发,又说着:「欸爸,你觉得小年他们家的人会不会来我们家找他啊?」
父亲耸耸肩,视线继续放回电视上的庆新年节目上,回着:「谁知道呢。不过,我想大概会吧,毕竟老爸每年都会亲自带小年回去,今年老爸过世的事情附近的人基本上都有来参加丧礼,所以小年的家人也会知道老爸的事情,晚些就过来带他回家吧。」
「说的也是……。」望着小年的眼眸,桃陆突然有种错觉──血红se的眼珠子──他r0ur0u眼睛,再仔细看了下小年,是黑眸没错。「爸,那……今晚小年就跟我睡?」
父亲打了哈欠,关掉电视,碎念着:「啊……新出节目总是这样。」随後回复着桃陆:「对啊,跟你睡,反正明天你还是要带他回家,说不定他们家的人也很担心他呢。」
「喔……。」噘噘嘴,桃陆再次抱起小年。「好了,我们去睡觉吧。」
一双血红se的眼眸缓缓睁开,视线内是一片黑暗,腰间有双胳臂温柔地圈住自己,彷佛自己是什麽易碎品般的小心,他眨眨眼睛环顾了下四周,蹑手蹑脚的拿开手臂、轻轻掀起薄被走下床。
伸出小短手来,他的额前悄悄的长出利角,伫立於床畔凝视着酣睡的桃陆,指甲随着桃陆的鼾声开始成尖锐状。「我,要报仇……吭吭──动手,就可以为我的同伴报仇了。」
小年啊……放下吧?你的同伴……也希望你放下啊……不是吗?
脑海中猛然浮现出当年那个老头所说的话,他的眼瞳忽地睁大变成尖椭圆,深深的退後几步。
──动手、快点动手,现在可是好机会啊!快点动手啊!
同伴们的嘶吼声如雷般贯穿他的耳膜,b着他必须双手用力地摀住耳朵试图阻隔这种令他不舒服、甚至想吐的声音。
好一会儿,声音终於逐渐消失,他方敢放下手来不停喘息着,额间的冷汗不晓得从什麽时候开沿着他的侧脸滑下,眼瞳重新恢复成与人类一样的乌黑。
他大大的做了几次深呼x1,旋身慢步朝着房间外头走去,一如往常的客厅摆设、没有增添的家具数量,如昔年相同静谧到足以听见屋子内人们的酣睡声,来回踱步着。
年这个名字是那个疯老头取的,说好会每年都让他吃东西、答应会让他与同伴每年都不会受到威胁的疯老头,仍旧承受不住岁月的打击离开他们,所以同伴也接连重伤。
小年单独坐在沙发上头,静静地望着这漆黑中所带给他的空虚感,总觉得好像……少了什麽似的。
少了同伴的热闹、少了桃年的微笑、少了生存的意义。
心脏彷佛被埋了炸弹,轰地一声炸开似的疼痛,y是b出了他的眼泪,复仇与不复仇两者在他t内打斗着,每当他决定下手时,桃年的嗓音总会飘进他的耳际阻止着他,但他身上施压给自己的复仇担子太过沉重,没有人可以化解。
额前的利角不知何时变钝了,或许此时的武器只能当作装饰。
对,一定要让人们知道自己当年承载的痛楚,一定,一定!
尚未来得及擦乾的浅seyet,默默地独自乾涸成两条泪痕挂在他的颊侧,他起身再次走往桃陆的房间,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关上,原先漆黑的房间突然亮起一盏小灯。
是桃陆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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