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书彦的双脚泡在热水里,沈枳在一旁时不时往里添热水维持水温。水下的皮肤已经红了,干枯的双脚看起来像是鬼片里常用的干尸道具。
泡脚是为了帮助郁书彦戒酒瘾。沈枳查了一些资料希望能帮助到郁书彦,但他跟郁书彦只说泡泡脚舒服。
郁书彦神态萎靡,怀里抱着旎旎发呆。旎旎举起奶瓶,喝得咕咚咕咚,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呼呼响,这大概就是吃奶的劲儿吧。
卡点儿半个小时,沈枳捞起郁书彦的脚放在腿上,提前垫好了毛巾擦干双脚,套上棉拖鞋,郁书彦才抬眼看了他。
当沈枳坐在离郁书彦不远不近的距离,用郁书彦用过的水泡上了自己的脚,还发出舒适的喟叹,郁书彦的眉毛一拧,可能还残留身体里的教养让他没有过于明显的讲嫌弃表露出来。
所以沈枳好一会儿才察觉郁书彦的情绪,不敢跟他对视,头低下看自己的脚,盆里的水挺干净的呀,他缩起脖子解释:“别浪费嘛…”
旎旎吃饱了,在郁书彦的怀里扑腾了两下,郁书彦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抱起旎旎轻轻拍打后背,直到旎旎哽出个奶嗝。
沈枳爱看这种场景,但现在不敢看了,郁书彦的不喜欢和烦躁都是冲他来的。
那晚郁书彦犯酒瘾没喝到酒,大做特做过后,沈枳多少有点小人得志,尾巴翘上天了,是真把郁书彦当老公,什么都讲。从菜价肉价讲到邻里关系,起初郁书彦无所谓,唠唠叨叨的事情跟他没关系,耳朵闭起来就行了。直到沈枳说起自己被单位一领导开黄腔。
单位的体检毫无隐私可言,只要想知道别人的体检结果就能轻易的知道,所以沈枳是双性的秘密尽人皆知,多数人都不在意,而且旎旎也很可爱。但另一个科室呢领导特意过来找沈枳,说没见过双性,问他怎么知道自己是男的女的,还说既然都是男的,给看看男人的逼长什么样,用哪儿尿尿之类的话。科室里的人听不下去了,劝领导走人,人是走了,可后来每每遇到都会被骚扰一番,直到现在也依然如此。
沈枳说着带上了情绪,听起来委屈,话里有点想让郁书彦心疼的意思,不多,但郁书彦只看了他一眼,淡淡说了句:“真当我是你老公?想让我给你打抱不平?”
沈枳愣了一愣,嗫嗫地说:“没…”
郁书彦:“我只是你包养的床伴,脑子清楚些。”
沈枳:“哦…我知道了…”
郁书彦没有再犯酒瘾,只是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坏,自从郁书彦让他脑子清楚点,经常会对他朴素节俭的行为射来眼刀子,对他仓鼠储粮般的积攒嗤之以鼻,说自己不想睡在垃圾堆里,沈枳手里拿着赠送的杯子正要放进柜子里,而柜子里已经有了五六个塑料杯子,都是赠送的,都是好好的杯子,沈枳不愿意都扔了,顶着郁书彦的目光关上了门。叛逆的举动换来了郁书彦的变本加厉。旎旎剩下的两口辅食,沈枳直接擓进自己嘴里,也会被郁书彦用嫌弃的目光看上一眼。现在连洗脚水也看不过去。
明明之前都没有这么嫌弃,怎么突然就变了,沈枳怀疑是戒断引起的性情大变,没有尾巴的他只能夹着屁股做人,希望不要惹到郁书彦了。
沈枳不敢讲自己的事情了,却开始说旎旎更小时候的事情,小心翼翼提了两回,本以为郁书彦会说你真把我当你女儿的爸爸吗?结果没有,甚至偶尔还会接话。现在抱起旎旎更是得心应手,旎旎也喜欢要郁书彦抱抱,一睁眼开始哇哇地哭,看见郁书彦就收了声,小声地哽咽,伸手要抱抱,全然忘了自己在老母亲的怀抱里,郁书彦直接接过旎旎,一大一小躺在沙发上补觉,或发呆,或玩儿抽手游戏。
旎旎现在把吃手理解成了玩游戏,只要放进嘴里,郁书彦都会给她抽出来,即使次数多了他也不恼,一大一小拉锯扯锯玩到沈枳叫吃饭。
沈枳看了看已经在郁书彦怀里玩儿起来的旎旎,拄着头,心情复杂,他成为家里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人。
倒了水,哄睡了旎旎,沈枳结束了一天的劳…
没结束,夜晚的时间还很长呢。沈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躺都不舒服,腰不得劲儿,唉声叹气的。
郁书彦被吵得睡不着,阴着脸说:“不想睡出去。”
沈枳支吾一句:“腰疼…活儿干多了…”他一整天跟陀螺似的转,根本没停下来歇息过,郁书彦都看在眼里的。
郁书彦:“……”
“能…帮我按按吗?”沈枳厚脸皮请求。
郁书彦隔了一会翻身起来说:“趴好。”
沈枳赶忙撅着屁股翻了个面,指了指自己后腰上的位置,说那里不舒服。郁书彦大拇指按压那里,手重得很了,沈枳吃痛叫了两声,郁书彦才放轻了力道,柔中带韧的手法有点专业,不舒服的位置被揉开了,后腰很快热成一片,热的沈枳又不安分地扭动,两条腿扭成麻花了。
郁书彦收了手,阴沉脸道:“沈枳,你除了想床上的那档子事,脑子里还有别的事情吗?”
沈枳边嘀咕边偷瞄郁书彦的脸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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