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活呢……你嚷嚷得人尽皆知,回头栓子可怎么活啊……”
在这个时代,即便某个人是被耍流氓了,是受害者,可那些风言风语,茶余饭后的闲言碎语,可从来不觉得受害者无罪,只会把受害者的遭遇拿来做谈资,做消遣,像粒瓜子一样含进嘴里嚼碎了再毫不留情的裹着口水唾到地上。
意识到四周开始有人家打开门窗出来看似晨起活动实则听他们家墙角,栓婶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压低了一些音量,指着张元平的鼻子:“你给老娘滚出去,滚出崔家庄!”
栓柱本来是吓得在张元平怀里掉眼泪,一听这话,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勇气:“俺不要平平哥走!俺要和平平哥好!娘你不要赶平平哥走!爹!俺就要平平哥!”
栓婶气个半死,上来就要拧栓柱的耳朵:“你个贱蹄子!老娘今天连你一起收拾!”栓叔平时最疼孩子,急忙又抱住了栓婶的腰:“老婆子,使不得啊,栓柱还小,他脑子笨,不懂事,你当娘的别跟个傻小子计较啊。”
……
迟雨农刚凝神去听,却发现声响消失了,他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想着左不过是寻常的摩擦拌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看着怀里酣睡的李宝山,心里软的不行,咋看咋喜欢。
他忍不住凑过去闻,却被一只大手不耐烦的把脸推开,李宝山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几下,手又收了回去抓了抓脸颊——看来是刚刚他的头发丝扎痒了李宝山。
迟雨农又搂着他稀罕了一会儿,感觉天色更亮了一点,不舍的亲了亲李宝山的头顶,把胳膊从李宝山脖子下面抽了出来,又托着他的脑袋在他头底下垫了个枕头,这才轻手轻脚的爬下炕,又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去洗漱做饭。
清晨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迟雨农发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像个准备捕猎的黑豹子一样舒展开身形,拉了拉筋,又跑到水缸旁边舀了一瓢水。
大小伙子火力壮,也不怕水凉,直接用凉水连脸带头一起洗了洗,洗头胡乱用汗巾把头上的水粗略一抹,又漱了口,这才彻底精神起来。
迟雨农又竖起耳朵听了听四周的动静,都只是正常的洗漱交谈声,这才歇了听八卦的心,去厨房熬粥去了。
李宝山养了将近三十年的作息也被最近的村中生活改变了,迟雨农刚把粥煮好,李宝山也迷迷糊糊从房间里揉着眼睛顶着鸡窝头打着哈切胡子拉碴的钻了出来,迟雨农对他这个样子喜欢的不得了,他两手端着粥,凑到李宝山脸侧亲昵的亲了亲他的嘴角:“宝山哥,小懒猫,快醒醒,奶子都要露出来了。”
李宝山哈欠打到一半吓了回去,下意识看一眼自己胸脯,见背心好好的穿在身上,结结实实的掩住两边丰满的胸乳,忍不住恼怒的白了迟雨农一眼:“无聊!”
吃过早饭,迟雨农心情愉悦的拉着李宝山去上工,路过栓柱家却发现房门紧闭,周边邻居有些个凑在一起对着栓柱家窃窃私语。
迟雨农有些纳闷,李宝山见他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发问:“怎么了?”迟雨农迟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栓柱家可能出了什么事。”
李宝山抬眼看了看四周窃窃私语的街坊,他一个常年处于风言风语的人,自然明白了这栓柱家正是此时被街坊议论的主角。李宝山皱了皱眉:“他们这样议论自己的街坊不太好吧?”
迟雨农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村里人就这样,新鲜事少,谁家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跟猫闻着荤腥一样,恨不得搬个梯子爬到墙头上去看。”
等两人来到地里,周围议论声就更大了,他们隐约听到了“知青”“苟合”“傻子”等字眼,迟雨农皱紧眉头,大概猜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的源头,但他不希望那是真的。李宝山也有所猜测,碰了碰迟雨农的手背,压低声音:“他们是不是说那个张知青和栓柱……?”迟雨农面色不好的点了点头:“可能是姓张的那个对栓子干了什么。”
还没等周边人再议论什么,就看到一群人缀在栓柱一家来到了地头,地里的人也都停了手里的活计看了过来。
栓婶面色不太好,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倒是平时沉默寡言的栓叔站了出来:“咳咳,各位乡亲,你们也是看着栓柱长大的,也知道张知青这几年都借住我们家,他们两个小的情投意合,今早张知青和我们老两口求娶了栓柱,栓柱他娘舍不得孩子,不太乐意,嗓门大了一些闹了些笑话,希望大家不要介怀,那个,下个月哈,下个月就给两个小的定了,到时候来我家吃酒哈。”
吃酒自然是没得吃,这年头谁家摆的起酒。邻里邻居的,都知根知底,知道他们家这是捏着鼻子把张元平这小子认下做儿婿了,也不会有人跳出去打街坊的脸,都笑呵呵的凑过去恭喜栓叔栓婶一家恭喜张知青和栓柱,栓婶虽然面色不太好,但还是强撑着应付寒暄。说到底,栓柱是她儿子。
张元平倒是面色很好,平时冷冰冰的一个人今天罕见的带了一点温度,嘴角带着一丝弧度,这时候村里人才惊觉他居然长的也很不错,再想想他知青的身份,有文化,长得好,还能每个月花钱住栓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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