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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毁掉了自己的美梦,虽然他也无辜。
如今何缜立在江畔,好像被风化成一尊石雕。前桥终于在梁穹轻声提醒下勒马,回头看他。
“过来。”
何缜倔脾气上来,装聋作哑地不动,前桥叹息道:“我是说——你今日幸运极了。无论是早上的花,还是刚才的你,都有些令人惊艳。”
骤闻此话,如石般的倔强从何缜脸上消失一空,但他还是愣着不动,他在因表扬而错愕,不知是风吹还是真的想哭,眼圈又红了。
前桥在眼泪滑落前匆匆掉头,蹄声中留下一句叮嘱。
“把衣服系好,别仗着自己年轻为所欲为,等你感冒发烧,有你好受的。”
何缜一愣,连忙腾出手系好衣扣,也催动坐骑跟了上去。
两岸树影在阳光中铺作一地斑驳,前桥在成璧带领下微微放开马步,以小跑姿态前进。完全回过劲儿来的何缜再次凑到身边,带着开心向她传输冠军的骑术经验。
不知不觉中,作为标记物的渔村也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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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渔村靠江处捕鱼,靠岸处种田,只看村庄摆设和环境,此地村民生活应属富足。她们穿过村落向北走时,目光不免被一位打扮与众不同之人吸引。
那男子微蜷的短发格外醒目,正坐在村口一个木桩上饮一碗米汤。察觉有人盯着自己,他呆呆地抬头回看,正与前桥对视。
“……是兴国人?”
前桥勒马,带着警惕发问。那男子放下饭碗慌乱站起,手足无措地回答道:“是、是……姑娘。”
她对兴国的恶感与赵熙衡脱不开干系,见了那男子相似的打扮和惊慌之态,更觉他心怀鬼胎,皱眉问道:“兴国人为何会在此?”
对方手足无措,求助似地看向一旁农舍,可农舍静悄悄的,似乎并没人在,于是更加局促:“我是,年前从兴国逃灾来的……”男子声音听着很年轻,他看前桥对回答并不满意,喉咙一动,继续说道:“我流亡至荆,遇到同乡,为他收留,就一直借住在此。”
“我大荆圣上二十日前早有御旨下达,兴国滞荆流民应向当地官府报备,由官吏统一派调护送人员,助你们返回母国。”这借口完全骗不到经常参加庭议的前桥,她冷冷逼问道,“你为何不报备,仍留在此地?”
对方张口结舌,又去看那家农户的窗子,前桥见状道:“你同乡姓甚名谁?这里是他家么?”
“不不,这是我同乡妻主之家……此时她们并不在家中,留我在此看门。”
见那男子实在慌乱得很,前桥更加怀疑地盯着他:“你紧张什么?”
“我……”男子磕巴数次,终于试探问出心底疑惑:“姑娘你、你是谁啊?”
“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你管我是谁?”
前桥见对方顾左右而言他,对府卫打个眼神,他们立即下了马守在那兴人身旁,前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道:“你同乡在何处?”
“……在、在田里。”
兴国男子属实被她吓个好歹,被府卫架着动也不敢动。看惯了赵熙衡那副屌样儿,前桥还以为兴国男人都一个德行,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人会因盘问抖如筛糠。
她望向田野间狭窄的阡陌,下了马道:“带路,我去看看。”
那人挣脱不了,只能被催着行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头。何缜与成璧警戒两侧,前桥依旧在盘问他:“你叫什么,你同乡叫什么?”
“我叫张策,同乡叫张宗游。”
“都姓张?”
“嗯……”张策道,“我们周围几个村,都姓张。”
对于兴国来说,一村都由某个姓氏祖先发展成的大家族组成,应该也是常见之事。只是太过巧合,这张策逃难来荆,恰好遇见另一个兴国人,恰好又是他同乡……哪有这么恰好的事?
“你是投奔他来的?”
她如此猜测,男子果然点头道:“是,我起初在洲中附近乞讨维生,听闻宗游哥住在五水原,就过来找他了。”
“张宗游……你那个同乡,他很有名吗?”
“洲中很多人认识他,大概是有名的吧……”张策停了步伐,指着原处树丛中几个人影道:“宗游哥就在那里,他妻主也在。”
前桥见那处人数不少,生怕有诈,警惕道:“旁人是谁?”
“是附近农户,宗游哥正为乡亲作春祷仪式,用以祈求今年丰收。”
“春祷仪式?”这陌生的名词引来前桥疑惑,而方点头道:“对,来自我家乡的春祷仪式。在‘奉阴婆’庇佑下,种物和鱼获都会有所增长。”
他这话说完,就像触动一个公用开关,所有人警惕地盯住他。前桥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丝毫不见热度的笑。
“是吗,奉阴婆啊,你们信奉的神明。”她眼神一转,又冷冷问道,“张宗游是祭司吗,是侍神巫觋?”
张策被周围气场吓到,吞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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