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成璧还是没回来,让人不禁担忧起他在宫中的遭遇。反而是孟筠带着一箱书到了,说是要依约带给厂中一位姓宁的郎君。
“宁生?”
前桥对他俩突然的交情倍感意外,拿起书看了看,发现内容大多是讲木工、造器的,问道:“是他管你要的?”
孟筠称是,前桥将书放回去,道:“看不出他还挺爱学的,也有找老师的眼光。”
孟筠笑道:“既得殿下赏识,下官也会倾囊相授。”
“我可没拍你的马屁。”前桥道,“孟少司昨夜那席话,已经点醒梦中人了——我家成璧今早就进了宫,向柳大人报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他倒是知错就改,孟筠失笑:“下官僭越,幸好江公子是个爽利人,不曾放在心上。”
前桥知道成璧对孟筠是有怨言的,但梁穹说得对,成璧并非好逸恶劳之人,他或许并不满足魏留仙给他创设的温室,有人提出意见,反而给他走出舒适圈的契机。
“其实不怨成璧,是我对他太过纵容,给他近卫一职,也是不想让他屈身为奴,又想留他常伴身旁——说来都是我的一己私心。”
她想为成璧正名,却听得孟筠心中泛起酸涩,面上笑道:“殿下对江公子纵有私心,也是真情驱使。”
其实上次他就有所察觉,成璧说话无拘无束,没有上下之别,这既是恃宠而骄,也是一种底气。到底是进公主府最早的男子,与妻主的信赖无人可比。反观梁穹就谨慎许多,虽为府中庶卿,却没有成璧那份安全感。
他能看出这些微妙的关系,却也不得不开口提醒。偏爱和宠溺如蜜糖如砒霜,能让人微笑着睡去,也能让人痛苦地长眠。这些道理本该有人在她出宫建府后教她明白,可是为什么……
孟筠看着她的侧脸,有些晃神。心中有个声音在替他发问:为何月枝和月婵都不在身边?为何公主府中不剩一个旧人,菊姑姑却可放心离去?为何会闹到为赵熙衡抗婚,与身边之人反目……
“孟少司,少司?”
孟筠将眉头的肌肉放松下来:“何事?”
“你为什么……看着我发呆啊?”
不能出口的羁绊只能化为暧昧的关照,他找不到回应的借口,幸好下人来报江公子回府,前桥的注意力得以转移。成璧没有直接找前桥,他先是回了房,将所穿衣服换过一新。
“我进宫时正赶上柳大人训练禁卫,跟着练了一上午,衣服被汗浸透了。”
前桥见他面色还好,问道:“你师姐没有为难你吧?”
成璧斟酌一番才道:“我不守宫规在先,数落和处罚是难免的,但总归收获更大。”成璧说罢,不咸不淡地对孟筠抱拳道:“还要多谢少司提醒。”
孟筠连忙还他一礼,口中辞道:“下官惶恐。”
成璧是真心想谢他,可表达起来并没好脸色,前桥知道那是他在别扭。也不着急戳破,拉着两人往京郊去。
到了冶铁厂,孟筠又如泥牛入海,被工匠们团团围住。他昨日刚吩咐下去,今日成品还没完全做出来,只能将零部件一一看得细致。待手头忙活完毕,又去办公厅找前桥,正赶上佟辅导员在里面,他不敢贸然进去,就在门口等待。
佟辅导员出去时与他打招呼,前桥才发现他,责怪道:“你在我这儿不必拘谨,佟着也不是外人,下次让人通报就好。”
孟筠称是。见前桥手中摆弄着一个细长的东西,不时拉扯一下,表情像是不满意。那东西应是佟辅导员刚刚呈上,托盘下方正压着一份图纸,是前桥未给他看过的。
“少司。”前桥刚张了口,又道:“算了。”
他知道前桥想问之事与她手中物有关,见那东西莹白如蚕茧,却是一根棒状模样,不明所以,于是问道:“这份图纸,殿下倒是没交付在下修改。”
“这东西有成品,并非我首创,图纸就不必革新了。”前桥道,“但目前不算称意,也让我有些为难。”
“殿下不如对下官讲讲,或可分忧。”
孟筠很认真,却引得前桥古怪地一笑:“本来是想对你讲的,可是……咳咳,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殿下但说无碍。”
前桥舔舔嘴唇,坐直了身道:“那我就对少司直言了,少司别觉得我是耍流氓。”
她将手中之物交给孟筠,那是一个被织成寸长的棒状棉制品,尾后还缀着一根长长的棉线。孟筠从未见过此物,疑惑中等待前桥张口,听得对方道:“此物名叫——卫生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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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何为……卫生棉条?”
“女子来癸水用的。”
孟筠低头看去,已经根据形态联想到了用法,神色立马不自在起来。前桥知道以荆国的尿性,对未婚男子说这些话恐怕不妥当,但工作当前,遮遮掩掩反而不好,索性直白道:
“布带厚重,反复清洗不卫生,不如用此物放在体内止血。棉线留在体外,等血吸饱后,可以扯着线拿出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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