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抬头看向窗外,月亮盈白如水,清辉似清泉温柔淌入人间。
十七岁的春归在阴沟里待了太久,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隔空捞月。
微弱的希望让他挣扎着爬出泥潭,他勇敢地展开破损的翅膀,野跑在田埂之上,他扒开厚重挡路的麦穗,可惜下一秒又跌进另一个水沟。
巨大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失声痛哭,可不知怀揣着怎样的信念,他咬咬牙,竟又瘸着腿跑起来。
他的眼里泛着泪光,信念成了头顶始终不落的月亮。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体越来越轻盈,快到他只听得见风的呼啸,他整个人都要飞起来,而身后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很快辨认出这是许春娟和春季平的声音。
他想要回头看。
他们却说:“儿子!大胆地向前跑,你可以回头,但你要记住,痛苦从来都不是束缚,它是铭记、接纳,和释怀!你的新篇章已经开启,接下来,勇敢地去拥抱未来吧!”
春归摔了一跤,摔得头破血流,一阵寒风吹过,冷的他直打哆嗦,他不知道前方还会有怎样的苦难等待自己,他在原地踌躇着,犹豫不肯向前。
他害怕地回过头,想让父母带着自己一起走,可他看见父母的身边还站着陈梦。
陈梦说:“这一路走来辛苦了,接下来一定会更加幸福的,春归。”
张景明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他说:“不要再丢下我了,懦弱的我也一并接受吧。”
宋依笑道:“新世界,我想成为和大家站在起跑线上,一起为理想而奋斗的人!”
小莱:“汪!”
春归摇摆不定着,质疑他们所说的那个未来真的有那么美好吗?一个人在路上多孤单啊,如果就这样跟着大家一起离开的话,也会是很好的结局吧?
最后,春归听见了鹿可燃的声音。
他说:“春归,别再叫我鹿可燃了!虽然我没有固定的代名词,但请记住,我永远是你最好的朋友!在你受伤难过的时候,是我在拥抱你皮肉之下的灵魂!”
“人生或许会一直面临别离和许许多多的遗憾,开心、感动、苦痛、愤怒、不甘,可无论好与坏,我都希望它可以成为你前行的燃料,成为你不被苦难击垮的意志!”
“而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它远远不会结束。”
春归本是焦急地来回踱步,听见这话,他定了定神,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也顾不得身上的剧痛了,他尖叫一声,发了疯一般转身跨过那条看似根本跨不过去的湍急河流。
他翻过山丘,踩烂荆棘,他在喘气,身体也逐渐感到疲惫,他身后牛啊羊啊所有的过去都被他甩在身后,再也看不到了,所谓的未来就在前方,但快到顶端的时候,春归体力支撑不住了,他眼瞧着又要摔跤。
可这次,终于有人扶稳他了。
他抬头,四十岁的沈雪迟就此撞入三十五岁春归的眼帘,那人眸中无尽的笑意如小石子砸开的涟漪一圈圈蔓延,男人站在一棵树下,似乎在这里等了他很久、很久。
而今后,他们再不需要、也不会再松开这只手了。
沈雪迟轻声道:你决定好了吗?未来的路就要我们一起走了。
春归眼里闪烁着星光,他点头说:好!
太阳在他们的身后,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然后就像无数次在心中演练的那样,在路过下一个水沟时,青年跳了起来,而男人伸出手稳稳地抱住他。
春归咯咯笑道:“我飞啦!”
作者有话说:
啊~下一章就是回归现实啦,这一幕在我的脑海里演练了很久,如今终于写出来了,真好。三百个世界花了小沈十年的时间完成,但好在,一切都不算晚
十一月的汉京已经进入深秋, 夜色渐浓,只有极远的天幕沉淀着一抹未褪去的深蓝。
夜风掺着黄昏的尾巴与凉意钻入行人的衣领,骤降的温度冷的他们措不及防, 只好环抱着双臂, 缩着脖子快速往家的方向赶。
这会正是下班高峰期, 喇叭声此起彼伏,无尽的车流缓慢向前移动,半分钟的绿灯刚刚倒数完毕, 紧接着长达两分钟的红灯又把车堵在原地。
司机小心翼翼地从车内后视镜收回视线, 暗自松了口气。
他在一年前才成功应聘上沈雪迟的专职司机,那会关于沈氏家主的负面新闻满天飞, 甚至与母亲关系不和那种陈年旧事都扒出来批判。
但司机从小到大只有一个梦想, 那就是进大公司,开老板的大豪车, 平时能愉快摸鱼就更好了,显然, 沈氏给出的条件全部满足他,那么他自然不会在意这种新闻是真是假,反正又不影响自己领工资。
最开始的一个月,沈氏家主还留在医院静养, 司机没什么事做,就天天待在公司的茶水间快乐摸鱼。可摸鱼总会翻车的,比如现在, 他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家老板的瓜, 老板的好兄弟就把他抓包了。
此刻, 司机绞尽脑汁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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