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问过周宴深,为什么想学医,老师们都说,他这样聪明,应该去学金融或者钻研高精尖的科技更合适。
虞乔记得周宴深放下书,想了想,隻说了一句话:我希望不想死的人都能活下来。
他爷爷当年恶性肿瘤治无可治,于是后来,救人成了他毕生的信仰。
虞乔看着手机里的转帐,哭笑不得,心里却沉甸甸的。
她该怎么办,知道他已有爱人在侧,还是抑製不住心里疯长的喜欢。
一次醉酒找他,已经足够出格,也在他面前丢够了人,再纠缠,就不合适了。
总不能到最后,还招了他的厌烦吧。
夜晚的病房里静悄悄的,单人间里有陪床的小床,虞乔却不想睡,披着衣服坐在阳台。
她望着月光,月光洒在她身上,银色的,柔软如绸缎如流水,铺满全身。
唯独没有铺到她的心里。
只要一想到他会爱别人,会满心满眼都是别人,心里就控制不住地泛起怨毒的想法。虞乔才发现爱是做不到心甘情愿放手的,一见到周宴深,她浑身上下全是占有欲在作祟。
她在阳台坐了一夜。
天明之时,冯丽书还在睡觉,虞乔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去楼下的早餐店吃早点。
她点了两个椰奶包和一杯豆浆,一口一口吃完,甜丝丝的,她最喜欢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al又来了电话,催促她去银行取钱,别忘了拿红包包着送过去。
虞乔顶不住她催促的压力,就近找一家银行取了钱,厚厚的一沓。
医生和护士陆续开始上班,那位叫温意的医生上班之后先来她们这里查房,查完之后让虞乔跟她去办公室。
“我是冯女士的首诊大夫,冯女士的全程治疗我都会在场,但是她的手术我做不了。主刀医生是周医生,我现在带你去见他。”
温意带着虞乔走到一间办公室前,敲敲门,接着回头很认真地跟她说:“对了,还有家属,家属必须签字,我们才能安排手术。”
虞乔点点头:“已经在联系其他的家属过来了。”
“进来。”门里传来男人质感偏冷的声线。
温意推开门,语气莫名变得有些尊敬:“师兄,早。”
通体洁白的办公室里,周宴深正在穿白大褂,身材高而挺拔,浴着亮色的天光,他微微低首,一颗一颗系着扣子,下颌清晰立体。
“早。”微微哑的声音,像是没睡好,“病人家属呢。”
“在这。”温意往旁边退一步,露出虞乔,“冯女士的女儿在国外,这是她女儿的朋友,您和她说。”
周宴深扣好最后一颗纽扣,波澜不惊地抬眼,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微微顿了顿。
听到是病人女儿的朋友,又恢復了平静。
虞乔有些尴尬,只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和他打招呼:“周医生。”
周宴深没搭理她,坐在椅子上。
“这是冯丽书拍的片子和病历,我都给你放这了师兄。”温意毫无察觉气氛的古怪,“师兄我还要去查房,我先走了。”
“门关上。”周宴深隻说了三个字。
“好的师兄。”
办公室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虞乔硬着头皮坐到了她对面。
周宴深起身,拿一次性纸杯接了杯热水推到她面前。
“谢谢……”
他低下头,翻了翻片子和病历检查情况,头也不抬地问:“冯丽书的大概病情温意和你讲过了吧。”
“嗯。”他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虞乔也打起精神,从她的角度,看到周宴深眼下有淡淡的一圈乌青,似乎昨晚没睡好。
周宴深抬头看了她一眼,开始讲治疗方案和后续问题。
虞乔聚精会神地听着,边听边喝完了眼前的热水。
最后,周宴深一锤定音:“我最早的手术时间是明天晚上,今天安排全身的检查,让家属把手术同意书签了,再拖只能下周了。”
“好。”虞乔好像只会说这个字。
周宴深合上病历:“你还有别的事吗?”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出去的时候带上门。”他低下头,拧开钢笔开始写东西,淡声说。
虞乔抿了下唇,稳住自己的声音:“有,我想跟你道个歉。”
“说。”仍旧淡漠的语气。
虞乔垂睫,心里七上八下的,慢慢地说:“上次我喝醉了给你打电话的事,还有昨晚的事……昨晚,我也喝了点酒,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黑色钢笔,仍在唰唰写着,字迹凌厉清晰。
“希望你不要误会,以及很感谢你收留我一晚,也很抱歉。”
金属笔尖在纸张上陡然划出重重一道,黑色墨迹瞬间洇开。
虞乔听到他把纸张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的声音。
“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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