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还是换个补偿要。”应传安把簪子别回去,“这个…确实不能给。”
“好。”陈禁戚没半点犹豫,似乎就等她这句话,“应知县都这么许诺了,我定是要仔细想想的。”
要的是什么,二人心中渐渐浮出了个大概。在溪边被骤然打断的那种氛围又要回笼。
应传安甩甩头,从离奇的想象中挣扎出来,拍拍通红的脸正色道:“还是先解决正事吧。这处的溪流速度太不正常了,我需要回衙中调人手一同勘察,说不好是洪灾,这一片的村落都要撤走,事不宜迟。”
“那就立即动身。要去辞别吗?”
“不用。”应传安往屋内走去,果然在书案上找到了纸笔,“我写封信就好。”
陈禁戚凑过来,看她龙飞凤舞书就,往日娟雅的字体是没有的。狂放得宛若另一个人写的。
“…这是什么。”
应传安却对此很是满意,竟然有脸将纸摊开光明正大摆在桌上,“先生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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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处小道上去便是街市。
策马并驰小道,应传安压低斗笠,冲身侧的人轻声问:“殿下,届时可要逛逛?”
“你不是说事不宜迟,很是着急。”
她要解释什么,前方渐渐显露出人迹,是东门守道的官兵。一队人齐刷刷陈刀阻前,应传安将马勒停。
“知县有令,严查此路。劳烦二位下马受检。”说话的是位青年女子,面容肃穆,自带威仪,背后一队人随她所说,将亮堂的刀尖转而对上来,防守稳如泰山。
应传安甚是满意,陈禁戚不耐烦地扯了扯斗篷,“我就说穿这东西谁见了都起疑。”
“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我与殿下总不能招摇过市。”她小声道。
见二人没有反应,反而私语起来,那个女子又重复了一遍,握刀的守卫慢慢向前围拢。
应传安扯掉斗笠,把腰上的令牌解下亮出,向为首的那人笑道,“我即郧阳知县,满身风尘不便受察,劳烦各位开道让路。”
“知县?”那人顿了顿半晌,将令牌接下来检查许久,又盯了会儿应传安的面容,神色变了变,末了归还,抱拳道,“属下失礼,知县莫怪。”
应传安摇头,也盯着她细细看了会儿,了然,“你是县尉裴関?”
“劳知县记挂。”
“名不虚传。”应传安笑盈盈的,称赞道,“山骨风身,灼眉凚目。我向来想见见,不曾想总听到县尉不得空。”
“……知县过誉。郧阳治安事重,属实难以抽身,还请知县见谅。”
她抬手,身后齐刷刷的刀尖才罢了,守卫都散开。
“县尉辛苦,不过,眼下还有一事必须要您帮忙。”应传安翻身下马,戳了戳无动于衷的陈禁戚,他很配合地搭着手下马。
“请县尉换防归府点卯时替我将这两匹马引回衙中,良马难得,实在不敢轻易交付他人,恐不识者怠慢。”应传安把缰绳递过去,分明是不容拒绝。
“举手之劳。”裴関接过,没多说什么,侧身让路。
一行人就此别过。
两人进了街市。陈禁戚转过头来,静静看着她,等她一个解释。
此时人潮汹涌,郧阳没有宵禁,市坊分界亦不严格,来来往往都是逛夜市的人,霞光散漫,看不清周围人面,应传安就顺手将他斗篷的风帽拨下,语气轻巧道:“她不待见我。”
“怎么说?”
“不止她不待见我。她身后的官兵亦是。”
“嗯?应知县怎么看出来的?”
“显而易见。理应如此。”
“…那你还让她替你引马。”
“她不待见我,我不能不待见她。照郧阳这个趋势,不久就要用到她,到时候内部要是闹起来可算雪上加霜。能笼络就笼络一番,好歹找出个相处的契机让她情愿为我所使。”
“应知县好手段。”
应传安听着像阴阳怪气,笑道,“殿下觉得我投机了?”
“没有。只是觉得应知县对人心真是洞明。”
听到这句,应传安随而转开话题:“殿下有什么想逛的地方吗?”
陈禁戚挑眉:“你不是急着回衙中,有闲工夫陪我逛?”
“然,不过,”她抬头环视了街景,眸中划过街市彩灯的流彩,“在此之前,我有些想亲眼看的。”
不愧是商贾横行的郧阳,哪怕不是什么佳节吉日街市也热闹非凡,甚至时不时有祭祀的小拨人流举着燃烧的艾草祈福,据说是哪家大族请的,要办十五日祭礼。
应传安躲开飘着香烟的神龛,看那白雾弥漫开来,笼罩天地,本就拥挤的人群看起来更加繁乱。
清润的艾草气味随之飘散,眼前什么都看不清,竟有种不视自清的安稳,这种繁乱居然变成了叫人心安的平静,是独属于盛世的安定。
她拦下一身红衣随神龛走的打鼓人:“师傅,为什么要熏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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