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踩着点儿到了府门,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律钟执伞迎上来,张口想喊应传安,却看到她边上还有人,一时愣在原地。
应传安咳了一声,推着她往廊道走,律钟顺着她的动作走了几步,后知后觉:“姑娘,伞…”
“你自己打就好,三个人遮不下。”
“这…”律钟想说什么,但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廊道,雨水被挡住,她试图看清自家姑娘边上的到底是谁,不想那人披了斗篷,看不清面容,只能根据身形判断出是个男子,她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立刻把视线收回。
应传安默默把人挡住,支开她,“小钟,找人备水,我们…我要沐浴。”
“是…”律钟犹疑地看了二人一眼,三步一回头地撑伞离开了。
应传安很快就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迟疑了。孩子怪实诚的,她说她要洗还真只给她洗。
她看着屏风后孤零零的浴桶,又看了看陈禁戚,笑道:“殿下,鸳鸯浴啊。”
“……”
两人都很倦了,应传安本来不打算调戏他,却无意看到那小几上搁的也只有自己的衣裳,她眼中透露了些狭戏,自己率先往外走,从屏风后探头道:“殿下先请,我再找人备水。”
雨水催寒,分明该算是夏日,夜里却寒气逼人,偏生暑气难消,门窗紧闭,二者相峙,分外闷燥。
应传安褪去湿透的衣物,靠进浴桶,把半张脸埋进温水里,让水面升到唇上。
她在水中伸手,这双手理应满是厚茧和伤痕,现在除了中指略有一层文笔茧。余下的痕迹,那些她夜里舞剑,笔耕战论的痕迹,都被岁月覆去了,短短半年,她离开陇西不过大半年,亲友凋零,家书难成,仿佛一无所有了。
回想起陇西,回想起幽州,只有满天血色,难以入眼,可是,现在她必须把那些记起来。她曾经是如何把人头从项上割下来,如何起势排兵,急静行军,今晚一过,就不该再只存在于回忆了。
越想越是烦躁,应传安把手摔回去,啪嗒一声,水花四溅。她闭眼歇一会儿。
“姑娘!”是律钟的声音。
应传安睁眼,坐起来向外看去,回道:“怎么了?”
什么事儿能叫律钟这这时候找上来?
“有一封密信,送信人说必须立刻交给姑娘。”
“……”
应传安看一眼身下,揉了揉眉心,“好,小钟放在案几上就成。”
她粗略擦干身子,披一件外衫走出,齐腰高的漆金案几正对着室门,遮在屏风后,她拿起上面那封信。
这封信,紧急到在暴雨肆虐的半夜送来。
信件用骑缝章封过,应传安认出了印章,心沉到最底,迅速展开细细看完。
她无言站在原地,水滴顺着发丝滴落,最后彻底冰冷。
应传安渐渐找回知觉,垂眸走回去,把信件丢回水中,笔墨被洇开,字迹模糊不清,最后完全散在水中。
她看着那一张薄纸溶成碎屑,为自己穿上衣服,走出小室。
现下或许已至丑时,天空辨不出明暗,
门外大雨呼啸,狂风急吹进窗内。她顶着风口走在廊道,轻薄的衣衫好似随时会被溅起的水珠沁湿,栉风沐雨,最后到达了一间房室檐下。
应传安推门而入,温暖的水汽能把人蒸腾融化,她处于冷暖交界,愈发觉得燥热,手指和鼻尖返上僵寒,几乎快落下泪来。
她对着屏风后隐约的人影道:“殿下,我想做了。”
里面久久没有回声,半响,陈禁戚从屏风后走出来,冷笑道:“我当然知道。”
应传安眨眨眼,尽管早就有谋划,真切看到眼前的景象,她还是呼吸一窒。
她慢慢走到他身边,捏住他腰上的红带。
这是一件肚兜,白底玉兰花绣纹,红带封边作系,因着是她的衣服,在他身上着实有些小,柔软的丝织物紧裹他的胸膛肚腹。颈后,肩胛,腰际,三处各用红绳系了结扣,绳带尾端柔顺地坠下。
他半披了件外衫,不如不披,松松垮垮挂在臂弯,衣领处直掉到胯,堪堪遮住臀部。他半湿的发丝都拢到胸前,艳红映衬,脊背更似美玉,应传安轻抚上他后背暴露的大片肌肤,陈禁戚颤了下,系带随他的动作晃动,搔过她的手腕。
“…殿下怎么穿上了?嗯?”她的指尖从他脊背住下划,勾了勾腰上那处的红绳,再继续往下,在他腰窝若有若无地摩挲了下,余下的地方都隐进外衫,她随即收手,“这可是我的衣裳。”
陈禁戚看她就硬装,懒得同她掰扯,转身避开她的触碰。
“应知县不乐意,那我便不穿了。”
应传安干笑,把人拉回来,“殿下,让我看看。”
她嘴上说是看,手隔一层布料贴上他的胸乳,胡乳揉了两下,丝绸冰凉,手感又很柔软。陈禁戚被摸得直皱眉,乳尖立即将布料顶起小角,应传安感知到,干脆把肚兜上玉兰刺绣那块儿往上扯,压住那点,让绣纹去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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