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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赴宴(10 / 14)

“……”

这又是什么情况。生气了?

这离裴阕不过几步远,应传安也不好问什么,只好从边上拿了件未收起的披肩离去,顺手给柜子留了道缝隙。

“多谢。”裴阕接过披风,顿了下,突然小声念叨了一句,“好香。”

“……”

裴阕后知后觉失言,把披风搭到肩上,清了清嗓子,肃声道:“知县先讲正事吧。”

“说来也不过是裴县尉职务相关之事。”应传安权当没听到,“前些日子余氏商行小公子生辰宴上发生的事,县尉想必有所耳闻。”

“当然。”裴阕点头,“知县就此时调动县内防备,是我一手落实。”

“既然如此,其中末节想必该略知一二。”

“愿听知县详叙。”

二人就此事周旋了片刻,终于差不多把事叨清楚,应传安看时机正好,止住话头,为她添茶,便道:“天道纷扰已然明矣,适时合该拨乱反正。”

裴阕接过杯盏,看着飘荡的茶叶,“拨乱反正?”

“我有一事想讲给县尉听。”应传安不急不慢,“我前些日子行江步漘,见渔船往来,本该是河清海晏,繁荣富足之态,却见渔民皆面丧气衰,不知罹遭何难。”

“近来漕运停运,或是生意受了影响。”裴阕边说边看她。

应传安摇头,“我上前询问,不等开口,就见一皂衣人赶来,怀揣纸笔,腰挂官印,赫然是我郧阳署中官吏。其人自称事郧阳盐酒税,来税豚鱼。语罢,截渔舟,拦渔人,称量货行,一斗豚鱼要征半斗税,渔人面愈凄苦。我问,天子定法,渔户没户年税一石二斗,作何还要拦路津口,日日征受散税杂赋。县尉猜其人如何作答?”

裴関不答,只是道:“我业掌武备军事,对税收并不熟悉。”

“其人曰:我为孟氏门下人。”

“……”

应传安失笑,“我继而问:孟氏如何。其人以眼白之,转而对渔人收税入囊,扬长而去。”

“……”

“这就是我今夜寻来县尉的原因。连权轻位薄的小吏都能仰仗宗族行劫匪之事,罔顾天子赖令,何况我等命微之人的吩咐。只能略尽肝胆,聊以资事。”

裴関听完,面上依旧风轻云淡,“自是如此。”

“当时山匪一事,我已上报朝廷,现下陛下已然知晓,拨兵暗行郧阳,意在突击彻除。与我私书,不日将至,该陈兵北容山南,攻伐其地,除匪歼贼。”

裴阕低头沉默半晌,末了抬头直直看过来,问,“知县要我做什么?”

“我闻县尉精通兵道,又驻守郧阳多年,想来对地势布兵之事该有所见解,便欲共步北容山下,勘其地势,谋划一二,稍作布施,以待王师。”

裴阕眉头紧锁,貌似沉思,并未立即应声,而是问道:“应知县说,兵马要从北容山南过道?”

“是。不止,若局势使然,在其地就开始攻伐。”

“……”裴阕搁下茶杯,“怕是不妥。北容山南下村庄合居,人丁兴旺,农田广布,若兵马践踏,起戟交戈,奈村中百姓何?”

“这就是我邀县尉的缘由。”应传安看她作这般反应,愈发心安,笑道,“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想问。县尉不曾觉得,近来河水涨得太猛了吗?”

“…涨潮?”裴阕一愣。

“我前些日子下乡,见北容山周遭的丹江直流水湍流急,想来恐是水患,设想过疏散民众修漕分流,现下碰巧,正好一举两得。”

“如今才五月,从来不是郧阳的汛期。况且自当今统领郧阳之处,便大修水利,北容山南更是治理重点,自漕坝建起,我不曾闻过再有水灾河患。”

“……”

两人相视一眼。事出反常,应传安头疼道:“那这河水涨得实在蹊跷。看来事不宜迟,我明早动身,再去一趟山南。”

裴阕摇头,“我与知县同去,料想或能尽一二微薄之力。

“既然事不宜迟,那便早作打算。”应传安转头看了眼帘外透彻的黑夜,大雨不止,溅迸如雷,忧心忡忡道,“也不知到了晨间,这雨能不能停。”

**

唤人安置好了裴阕,应传安匆匆闭上房门。终于清净了…等等。

她此时恨不得自己抹了脖子长眠去算了,很可惜,柜子里还有个大活人等着放出来。应传安走到柜前,门刚开一条缝就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她试探道:“殿下?”

陈禁戚抿了抿唇,往柜里藏得更深。莫名其妙的,他衣领尽然散开,甚至出了些薄汗,发丝胡乱粘在脖颈上,还一同遮去了大半张脸,仅露出的一只眼睛看起来也是水雾横天,眼眶通红,总觉得随时就要哭出来。他就这么静静跪坐她的衣物堆里,衣上的丝带绫罗垂落到他衣襟中和脸颊上,实在迷乱得宛如勾栏里馆。看清楚来的是谁后,他才转过头,但状态依旧不对劲。

这情况叫应传安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的衣服做了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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